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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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惟一现在家里养伤，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在单惟天的监督下，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头发放下来，几乎看不出。脸上也多了点肉肉，比从前圆润了点。很认真的一姑娘，为了爱情真是拼命。沙发上摊满了国考的各种资料，笔记本电脑开着，里面有个男人正在黑板上讲解着试题，单惟一的笔记记得密密麻麻。
“我没吃午饭！”呃，玄关处有一双毛毛的拖鞋，和单惟一脚上的像是一对。有男人常来？
诸航与成功被带进了一个清雅的包间，没窗，光线不是很明亮，却不会让人产生非分之想，只觉着安宁、温馨，空气里飘荡的香味清新芬芳，像雨后的植物园。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发光体，远远地，还以为是UFO呢！把包给我！”
成功奇怪地盯了她两眼，发动了车。
诸航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今天是周日，卓绍华没加班，快乐的帆帆兴奋地要求和爸爸妈妈去坐推车车。所谓推车车，就是超市里的购物车。现在，这样的心情下，和首长扮演温馨有爱的三口之家，真没有办法做到。她找了个去指挥部的借口就出来了，不敢回头看帆帆可怜巴巴的眼神。
有时想，可不可以别这样苛刻，得过且过，把沐佳晖的话忘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首长还是她可以撒娇、任性的首长，她和帆帆一起卖萌嬉闹，日子会继续开心地过下去。这个世界，很多家庭并不是靠爱情支撑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就是变了，变得爱钻牛角尖，变得脆弱、敏感，心眼变得很窄。只有责任和义务的婚姻很可悲，被欺骗的幸福太心酸。以后，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也许是没力气去想，没有那样的一把刀可以彻底把这一切都斩断。
泡完脚出来，都是午后了，成功建议去吃印度手抓饭，她坚决地拒绝。
“怕我拐你去外星球？”成功邪邪地一扬眉梢。
诸航的神情突然一黯，低下头去，看着店员在木桶里倒上热水，放进浴盐、玫瑰花瓣，这脚洗得真是尊贵。
停好车，直接出了医院，拐了几拐，上楼，敲了三下。里面有人问：“谁？”
诸航哭笑不得，成流氓说话都成串，她没精力反驳。无奈地上了车，随意说了个地点。
诸航直翻眼，刚才随口说的地点，都没经过大脑。
成功沉了脸：“你都不知我去哪，怎么就不顺路呢？”
成功不讲究，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两条腿，拉过电脑，选了个不动脑的小游戏玩着。“我就不帮你忙了，你做啥都行。”
成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的，我给你气疯了！你到底怎么做妻子的，晚上抱在一起玩亲亲，就算完成了任务？我可以拍着胸膛说，你穿几号文胸，绍华都能随口答出。”
“什么歌？”车内流淌着一把慵懒的嗓音，有着被岁月磨练后的感悟，在某个飘着冷雨的黄昏，突然忆起某件往事。
巧了，第二天成功去健身俱乐部的路上，看到了诸航。提着个电脑包，在林荫道上踢着石子玩，松松垮垮的休闲裤，格子衬衣、浅米色的开衫，长及肩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像个颓废的大学生。
“绍华穿几号内衣、喜欢什么颜色、有哪些兴趣爱好，你也不知吧！”成功的声音控制不住的上扬。
成功叹了口气，这样落寞的话出自猪之口，听得人心戚戚。但是不管他如何诱哄，诸航都没有和他倾诉的想法，他挫败地看着她上了公交。她是回家还是继续在外游荡，他不知道。想打个电话给卓绍华，约了一块去健身，顺便问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取消了。开了车乱转，停下来时，发觉自己回到了医院。“职业强迫症？”狠狠讥笑了自己一番。
他微笑，毫不矜持地换上拖鞋，四处转了一圈。
“自学成才？”成功震惊了。
“我把饭都吃了，只能给成医生下点面条！”单惟一为难地看着成功。
成功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不知怎么想起单惟一形容他是“妇女之友”这句话，气得肝都疼了：“猪就是猪，思维果然与众不同。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我替绍华感到悲哀。”
“和绍华吵架了？啊，所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我这绍华的哥们也排斥了？不是吧，帆帆好歹是我的干儿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自动和你站成一队。”
成功捧着一盒蛋糕回来，褐色的蜂蜜蛋糕，切成一个个小方块。成功捏起一块，整个往嘴里一塞，诸航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要来一块吗？”
“蠢猪不会想太多的。”诸航闷声回道。
“成流氓，下次再陪你玩，今天我……真没什么心情。”
单惟一厨艺进步不小，虽说是一碗阳春面，也做得色香味俱全。面条上铺着的鸡蛋嫩黄嫩黄，浮在汤里的葱花碧绿碧绿，面条不软不硬，很耐嚼。
他按了两声喇叭，她都没朝他看一眼。他把车停在路旁，姿态潇洒地半倚在车边，等着她过来。诸航脸上流露的忧伤，把成功吓了一跳，到底谁乱了谁的心？
“法律又没规定必须知道。”诸航有点不服气。
“成流氓？”诸航先是一怔，然后突然展颜一笑，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在了那笑意之后，仿佛戴了张面具。
有事才怪呢，分明是不想搭理他。成功砰地关上后座的车门，拽着诸航往副驾驶一塞：“去哪有事，我送你。”
如果绝情，如果冷血，怎么像姐姐、姐夫、爸妈交待，如何对帆帆说再见？
他带她去了家泡脚房，在诸航可怜的认知里，这些地方应该是那种凭力气干活的男人来的，没想到，装修得非常高档，美女一拨一拨的，还是会员制。
“是我！”他不耐烦地又敲了一下。
“这是绍华最爱听的一首歌，你没听过？”成功不愿置信地撇了撇嘴，诸航识趣地保持沉默。
“被我刺|激了，找个地方哭去？”成功斜着眼问。
诸航摆手。
“这是给哥哥穿的！”单惟一读懂了他的表情。
“不顺路的。”
“是我长得很逊吗，竟然对我视而不见！”成功抢过电脑包，往后座一扔。
成功鄙视地笑，手握方向盘，前后看看，掉了下车头：“说谎的猪是蠢上加蠢，跟我走！”
门开了，单惟一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装，手里拿着支笔，两只眼睛眨个不停，像是吃了一惊的样。“成医生，你找我有事？”
成功是把车门踢开的，车身跟着一震，震得诸航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盯着成功怒气冲冲的背影，脑海里回想起首长深沉的一句话“诸航，你有认真看过我吗”。她有吗？
诸航点头：“那样会水土不服的，不和你扯啦，我还有事！”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就会冲淡心头的苦涩。甜，是一种幸福的滋味。”成功不由分说，捏起一块硬塞进诸航的嘴里，差点把诸航给噎着。哦，这蛋糕甜到极致了。
“你个流氓。”诸航急得抓起面前一本杂志就朝成功甩去，成功没闪躲。“没错，我为人流氓，做的工作也流氓，但我是个温柔而又体贴、敬业的流氓。你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吗？绍华大你十岁，比你成熟、沉稳、理智，是应该的，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是一个普通男人，他会有烦恼，会有苦闷，会有解决不了的事，会有无法向你启口的话语，他也需要你的疼爱、关心与理解、支持。不一定非要你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就那么一个怀抱、两三句知心的话足够了。如果两人之间亲密无间，他人怎有隙可钻？你真的是只蠢猪……下车！”
但诸航还是不自然，当着成功的面光着脚，他的脚还比她的白，连指甲都修得圆润整洁，她自嘲地说：“我觉着你比我像女人。”
“你说你要去哪的？”成功拍去手中的蛋糕渣，用纸巾擦擦手。
一个急刹车，诸航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成流氓，你疯啦！”
单惟一现在家里养伤，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在单惟天的监督下，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头发放下来，几乎看不出。脸上也多了点肉肉，比从前圆润了点。很认真的一姑娘，为了爱情真是拼命。沙发上摊满了国考的各种资料，笔记本电脑开着，里面有个男人正在黑板上讲解着试题，单惟一的笔记记得密密麻麻。
“我没吃午饭！”呃，玄关处有一双毛毛的拖鞋，和单惟一脚上的像是一对。有男人常来？
诸航与成功被带进了一个清雅的包间，没窗，光线不是很明亮，却不会让人产生非分之想，只觉着安宁、温馨，空气里飘荡的香味清新芬芳，像雨后的植物园。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发光体，远远地，还以为是UFO呢！把包给我！”
成功奇怪地盯了她两眼，发动了车。
诸航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今天是周日，卓绍华没加班，快乐的帆帆兴奋地要求和爸爸妈妈去坐推车车。所谓推车车，就是超市里的购物车。现在，这样的心情下，和首长扮演温馨有爱的三口之家，真没有办法做到。她找了个去指挥部的借口就出来了，不敢回头看帆帆可怜巴巴的眼神。
有时想，可不可以别这样苛刻，得过且过，把沐佳晖的话忘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首长还是她可以撒娇、任性的首长，她和帆帆一起卖萌嬉闹，日子会继续开心地过下去。这个世界，很多家庭并不是靠爱情支撑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就是变了，变得爱钻牛角尖，变得脆弱、敏感，心眼变得很窄。只有责任和义务的婚姻很可悲，被欺骗的幸福太心酸。以后，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也许是没力气去想，没有那样的一把刀可以彻底把这一切都斩断。
泡完脚出来，都是午后了，成功建议去吃印度手抓饭，她坚决地拒绝。
“怕我拐你去外星球？”成功邪邪地一扬眉梢。
诸航的神情突然一黯，低下头去，看着店员在木桶里倒上热水，放进浴盐、玫瑰花瓣，这脚洗得真是尊贵。
停好车，直接出了医院，拐了几拐，上楼，敲了三下。里面有人问：“谁？”
诸航哭笑不得，成流氓说话都成串，她没精力反驳。无奈地上了车，随意说了个地点。
诸航直翻眼，刚才随口说的地点，都没经过大脑。
成功沉了脸：“你都不知我去哪，怎么就不顺路呢？”
成功不讲究，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两条腿，拉过电脑，选了个不动脑的小游戏玩着。“我就不帮你忙了，你做啥都行。”
成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的，我给你气疯了！你到底怎么做妻子的，晚上抱在一起玩亲亲，就算完成了任务？我可以拍着胸膛说，你穿几号文胸，绍华都能随口答出。”
“什么歌？”车内流淌着一把慵懒的嗓音，有着被岁月磨练后的感悟，在某个飘着冷雨的黄昏，突然忆起某件往事。
巧了，第二天成功去健身俱乐部的路上，看到了诸航。提着个电脑包，在林荫道上踢着石子玩，松松垮垮的休闲裤，格子衬衣、浅米色的开衫，长及肩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像个颓废的大学生。
“绍华穿几号内衣、喜欢什么颜色、有哪些兴趣爱好，你也不知吧！”成功的声音控制不住的上扬。
成功叹了口气，这样落寞的话出自猪之口，听得人心戚戚。但是不管他如何诱哄，诸航都没有和他倾诉的想法，他挫败地看着她上了公交。她是回家还是继续在外游荡，他不知道。想打个电话给卓绍华，约了一块去健身，顺便问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取消了。开了车乱转，停下来时，发觉自己回到了医院。“职业强迫症？”狠狠讥笑了自己一番。
他微笑，毫不矜持地换上拖鞋，四处转了一圈。
“自学成才？”成功震惊了。
“我把饭都吃了，只能给成医生下点面条！”单惟一为难地看着成功。
成功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不知怎么想起单惟一形容他是“妇女之友”这句话，气得肝都疼了：“猪就是猪，思维果然与众不同。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我替绍华感到悲哀。”
“和绍华吵架了？啊，所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我这绍华的哥们也排斥了？不是吧，帆帆好歹是我的干儿子，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自动和你站成一队。”
成功捧着一盒蛋糕回来，褐色的蜂蜜蛋糕，切成一个个小方块。成功捏起一块，整个往嘴里一塞，诸航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要来一块吗？”
“蠢猪不会想太多的。”诸航闷声回道。
“成流氓，下次再陪你玩，今天我……真没什么心情。”
单惟一厨艺进步不小，虽说是一碗阳春面，也做得色香味俱全。面条上铺着的鸡蛋嫩黄嫩黄，浮在汤里的葱花碧绿碧绿，面条不软不硬，很耐嚼。
他按了两声喇叭，她都没朝他看一眼。他把车停在路旁，姿态潇洒地半倚在车边，等着她过来。诸航脸上流露的忧伤，把成功吓了一跳，到底谁乱了谁的心？
“法律又没规定必须知道。”诸航有点不服气。
“成流氓？”诸航先是一怔，然后突然展颜一笑，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在了那笑意之后，仿佛戴了张面具。
有事才怪呢，分明是不想搭理他。成功砰地关上后座的车门，拽着诸航往副驾驶一塞：“去哪有事，我送你。”
如果绝情，如果冷血，怎么像姐姐、姐夫、爸妈交待，如何对帆帆说再见？
他带她去了家泡脚房，在诸航可怜的认知里，这些地方应该是那种凭力气干活的男人来的，没想到，装修得非常高档，美女一拨一拨的，还是会员制。
“是我！”他不耐烦地又敲了一下。
“这是绍华最爱听的一首歌，你没听过？”成功不愿置信地撇了撇嘴，诸航识趣地保持沉默。
“被我刺|激了，找个地方哭去？”成功斜着眼问。
诸航摆手。
“这是给哥哥穿的！”单惟一读懂了他的表情。
“不顺路的。”
“是我长得很逊吗，竟然对我视而不见！”成功抢过电脑包，往后座一扔。
成功鄙视地笑，手握方向盘，前后看看，掉了下车头：“说谎的猪是蠢上加蠢，跟我走！”
门开了，单惟一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装，手里拿着支笔，两只眼睛眨个不停，像是吃了一惊的样。“成医生，你找我有事？”
成功是把车门踢开的，车身跟着一震，震得诸航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盯着成功怒气冲冲的背影，脑海里回想起首长深沉的一句话“诸航，你有认真看过我吗”。她有吗？
诸航点头：“那样会水土不服的，不和你扯啦，我还有事！”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就会冲淡心头的苦涩。甜，是一种幸福的滋味。”成功不由分说，捏起一块硬塞进诸航的嘴里，差点把诸航给噎着。哦，这蛋糕甜到极致了。
“你个流氓。”诸航急得抓起面前一本杂志就朝成功甩去，成功没闪躲。“没错，我为人流氓，做的工作也流氓，但我是个温柔而又体贴、敬业的流氓。你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吗？绍华大你十岁，比你成熟、沉稳、理智，是应该的，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是一个普通男人，他会有烦恼，会有苦闷，会有解决不了的事，会有无法向你启口的话语，他也需要你的疼爱、关心与理解、支持。不一定非要你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就那么一个怀抱、两三句知心的话足够了。如果两人之间亲密无间，他人怎有隙可钻？你真的是只蠢猪……下车！”
但诸航还是不自然，当着成功的面光着脚，他的脚还比她的白，连指甲都修得圆润整洁，她自嘲地说：“我觉着你比我像女人。”
“你说你要去哪的？”成功拍去手中的蛋糕渣，用纸巾擦擦手。
一个急刹车，诸航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成流氓，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