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根本就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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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走吗？”苏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甩开他的手，一用力，肋下突然刺痛，被逼停步，弯下腰忍耐。
苏洛摇摇头，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疼痛缓过去，她才直起腰。
在同一时间，后门也闯进来另一群警察，父亲被“请”，完全不到墙角能动弹。
一辆车卷着风，停在她面前。
她想起曾经有一次见父亲从门边的小缝里摸出一把钥匙。于是伸手把门边所有的缝都摸索了一下，可惜没有收获。
拘留室有个小窗户，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过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人走进来，对问话的警察耳语了两句，警察点点头，唤苏洛过去，在记录纸上逐页签上名字。然后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父亲、母亲、苏杰三个人，居然开始得意扬扬自己的“坚持”。
“屋里的人听着，停止一切过激行为！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屋内的人配合我们工作，否则一切后果自负！一切后果自负！”
“爸，你怎么在这里？”
肖见诚坐在车里看着她，忍不住打趣道：“这里可有不少探头，我猜明天本地新闻头条是：两贼人深夜开豪车偷盗，技术差最终一无所获。”
他居然已经发现她的企图，她愣住，无法回答。
肖见诚舒了一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苏洛，说道：“你不必躲我，我也没那么无聊犯贱，硬要把你拉倒哪里去！我只是觉得你很蠢，永远不开窍，活该落到这步田地！”
“你爸不是被关了吗？”
“别说了！”苏洛大叫。
肖见诚趾高气扬地从车上走下来。
“你打算在街上走到天亮吗？”
“对，我不一定会答应你。苏洛，别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如果认识我，如果知道我对她有一些兴趣，早就巴不得想尽办法来留住我，只要讨得我开心，讨得我高兴，这些事，不过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可你呢，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去喜欢那个完全没有用处的杨锐，那种人有什么用？在现在这个时候，他能帮你什么忙？”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真相。你以为你读了大学，干了个慈善，你不是凡人，你就不是你爸妈的女儿了？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你居然没有求我关照，你以为他们不会恨你吗？他们不会骂你蠢吗？”
肖见诚看着她，再问：“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妈说，你老和我们作对，一回来就坏事！”
周律师拉着她，来倒一群干部模样的人面前，说明情况。
“怎么了？”
“这次是你帮了我？”她问。
苏洛勉强挤出个笑脸，“没事，我有个亲戚在这附近，我去他们家。”
“没事。”
相比苏洛抓狂的样子，肖见诚倒是淡定，他回答她的疑问。
肖见诚见状赶紧追上来，拉住她。
这个房子，从来容不下一家四口，今天，屋外严阵以待，屋内欢声笑语，诡异到令人害怕。
“警察？他们不敢抓我们！我兄弟说了，这种事，闹得越大给得越多！”
“好，我告诉你，如果你聪明一点，你就应该承认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完全可以给你安排个住处；如果你再聪明一点，你早就知道项目是我的，你如果求我从中协调，多给点补偿费又算什么？何至于到现在，一家人都坐在牢里，斯文扫地？”
“谁家里的人都不准进，太危险了！”
也许，他才是对的。
“我找个旅馆休息一下。”
肖见诚问：“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
那人惊到，忙俯下身问：“怎么了？要紧吗？”
“周律师，这是怎么回事？”
苏洛冲进房子，正看见母亲气愤地坐在那儿，父亲居然也坐在旁边。
而苏洛也一同被带走了……
“我不用别人帮我的忙，我也不会为了让别人帮忙，就去讨别人开心，讨别人喜欢！”
听他这么一说，苏洛确实也知道无法进入，只能放弃努力，回到车边。
“我何止这次，我帮了你多少次？”
警察显然不信，“那是你妈？我都想喊她做妈了，从昨晚闹到今天！”
苏洛急得跳脚，“警察不让我进去，我又联系不上家人。”
周律师仿佛下决心般地说：“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我送你吧！”肖见诚殷勤得很。
“你如果进去，也许……会一起被带走。我建议……”
父亲赔着笑脸，“对，你们苏家你们苏家，只要你们过好了，我就放心。”
“我是这家里的人！”
到了快捷旅馆门口，苏洛下了车，进了旅馆，突然想起一事，赶紧又退出来，一看，还好，肖见诚站在车边。
“什么？”苏洛没反应过来。
肖见诚不屑地答：“不知道，我懒得管。”
“谢谢你！”
已经走出好几步了，忽然听到肖见诚在身后喊她名字：“苏洛。”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原因就是，这个世界不是由你来定规则的！”
整个小街，已经成了一个战场。
苏洛急切地说：“爸、妈、小杰，听我的，赶紧出去吧！拆迁款我一分钱不要，我保证！”
苏洛确实也知道凭两条腿走不到父亲家，只好上了他的车。
听到这话，苏洛也不由得强硬起来，“我蠢？那你告诉我，怎么才不叫蠢？”
苏洛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求他？这是我自己的事！”
真理一出现，无可反驳。昏暗的路灯下，苏洛看着肖见诚，他的眼中，有狂热而坚定的光，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身后运转，战无不胜，攻无不破。
“坏什么事？妈不懂法，你也不懂法？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警察？”
到处都停着警车、城管执法车、消防车，甚至还有救护车。
而母亲见状，正准备爬上楼梯跑走，被两个替察赶过去，直接拉下来……
“什么？”苏洛不懂。
“可以啊！我反正要从这里绕出去，来吧，路口有个快捷酒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母亲斜他一眼，那表情竟有些亲昵。
“我刚从那儿过，都拆了，什么都没有。”
“现在这个事闹大了，估计不好处理了。”
“不会的，我去劝他们！”
苏洛想往里冲，被守候的警察拦下。
“离恒东啊！”
“啊——”苏洛被他逼得，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为什么都要为了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钱，没有手机，也没有……家。
她站了很久，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
母亲突然笑道：“我说了吧，她从来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其实她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亲戚，但又能怎么办呢？要不，就在街上熬到天亮吧，她心想。
她走过去，很不好意思地再度开口：“可不可以借身份证给我用一下？我没有身份证。”
听到苏洛此言，四人对视着，安静了一会儿。
此刻见到他，苏洛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看热闹的群众叠成人墙，像过节一样地兴奋。有街坊看见苏洛，神秘地笑着，指指点点。
苏洛转身便走，周律师跟着她，欲言又止，见她钻过警戒线，忽然伸手拉住她，“苏洛……”
苏洛被逼不过，只好说：“我……我的钱包还被扣在派出所……”
周律师有些犹豫。
苏洛其实根本没打算真去，她也没有钱可以去旅馆。
“别不承认，你根本就走投无路！”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
“回家看看！”
苏杰见是她，气结，“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他们在里面，放我进去。”
三人被她吓到。
苏洛拿手机拨打家中电话，均是关机。
“我……刚回来。”
“什么？”
“应该可以的，你帮我跟他们说说，让我进去。”
“那你准备去哪儿？”
就这样，苏洛难以置信地离开讯问室，走出派出所大门，站在子夜一点空无一人的街边。
父亲走过来，望望屋外，“小洛，这是我们苏家最好的一次发财机会，不能错过！”
“什么事？”她问。
“你先走吧，不耽误你休息了。”
“是吗？不如我送你回派出所吧？虽然你的行为不构成犯罪，但是关个十天半个月拘留还是符合条件的。”
人在窘迫中，往往只求生存，并不自知。一旦被旁人说穿，那种杀伤力，简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你进去有用吗？刚才有干部进去劝说，被你家人打伤了推出来！”
那个人，站在几米开外，看着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然后呢？就算我求你，你又凭什么帮我？如果我真求你，难道你就会答应我？”
苏洛悲从中来，转身便发足狂奔。
车子驶到苏父家，肖见诚探头往外看了看，说一句：“这么近？”
她的家已经成了一个堡垒，家门口用沙包、石块、桌椅板凳砌成防御墙，正门口几个煤气罐整齐地排放着……
苏杰也笑，“姐，别信那一套，我兄弟在郊区，也是用这方法，差不多加了一百万。”
苏洛拼命扒开人墙往里挤，好不容易钻入内圈，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你……你求一下肖总？”
“不仅要谢，还得感恩明白吗？”
苏洛没心思和他讨论这个。她走下车，来到父亲家门口，用力拉了拉铁门，虽然很老旧，但是凭她的力里，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
“是的，如果需要你配合调查，我们会通知你。对了，现在太晚了，内勤下班了，扣押的你的东西，明天再来取吧。”
“两百就够了。”
“难道你打算不让我回来？”
父亲抬头呵呵笑，“人多力量大，刚才要不是我在，那些人就把这里占领了。”
中间一位年长者严肃地说：“你也看到，形势很紧急，怕出大事！警方已经准备接手了，我们不能干涉替方的计划，所以，你现在进去，很可能……”
“外面……”苏洛用手指着屋外，“现在有上百名警察，马上就要冲进来，如果现在我们赶紧出去，还有可能谈，不然，我们都要坐牢！”
正要进家门，苏杰拿着个燃烧瓶冲到门口，苏洛一把夺下来，放在地上，大吼道：“你疯了？！”
“不用，我先走了。”苏洛说完，转身就走。
苏洛打断他，“没关系，既然是我们家的事，要带一起带走！”
“我送你吧？”
“姐，这时候一定要齐心！我们如果自己都不团结，怎么拿到钱？”苏杰一边说，一边往后门移动。
苏洛当然明白，她点点头，道再见。
“他租了个房子，我去那边。”
那人点点头，示意让苏洛进去。
她重又走出来，寻到阳台边，大力拉扯那些布满灰尘的铁栏杆，想从中找到一个空当。
“喂，拿了钱跟你也没关系，这是我们苏家的！”母亲马上纠正。
苏洛想起父母，试探问一句：“你知道……我家人吗？”
肖见诚马上明白，“没钱是吗？没关系，我借你，五百够不够？”
她停下脚步，保持勉强的笑容，方才转身。
“苏洛，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在里面。”周律师见到她，松了一口气。
苏洛想了想，说：“那……我去我爸那儿。”
此时，屋外传来高音喇叭的声音。
“走过去不安全，你跟我车走吧。”肖见诚依旧殷勤。
幸好，她看见人群中的周律师。
“哎呀！”肖见诚拍拍身上，“我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
肖见诚掏出钱来塞给她，催她上车。
肖见诚接过钱，再问：“准备去哪儿呢？”
周律师还想说什么，苏洛已经快步向家里走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苏洛无助地站在那儿，想了想，把两百块递还给他，“那就谢谢你，我再想想办法，钱不需要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打算亲自到牢房里接你呢！”
“我？可以走吗？”苏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甩开他的手，一用力，肋下突然刺痛，被逼停步，弯下腰忍耐。
苏洛摇摇头，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疼痛缓过去，她才直起腰。
在同一时间，后门也闯进来另一群警察，父亲被“请”，完全不到墙角能动弹。
一辆车卷着风，停在她面前。
她想起曾经有一次见父亲从门边的小缝里摸出一把钥匙。于是伸手把门边所有的缝都摸索了一下，可惜没有收获。
拘留室有个小窗户，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过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人走进来，对问话的警察耳语了两句，警察点点头，唤苏洛过去，在记录纸上逐页签上名字。然后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父亲、母亲、苏杰三个人，居然开始得意扬扬自己的“坚持”。
“屋里的人听着，停止一切过激行为！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屋内的人配合我们工作，否则一切后果自负！一切后果自负！”
“爸，你怎么在这里？”
肖见诚坐在车里看着她，忍不住打趣道：“这里可有不少探头，我猜明天本地新闻头条是：两贼人深夜开豪车偷盗，技术差最终一无所获。”
他居然已经发现她的企图，她愣住，无法回答。
肖见诚舒了一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苏洛，说道：“你不必躲我，我也没那么无聊犯贱，硬要把你拉倒哪里去！我只是觉得你很蠢，永远不开窍，活该落到这步田地！”
“你爸不是被关了吗？”
“别说了！”苏洛大叫。
肖见诚趾高气扬地从车上走下来。
“你打算在街上走到天亮吗？”
“对，我不一定会答应你。苏洛，别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如果认识我，如果知道我对她有一些兴趣，早就巴不得想尽办法来留住我，只要讨得我开心，讨得我高兴，这些事，不过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可你呢，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去喜欢那个完全没有用处的杨锐，那种人有什么用？在现在这个时候，他能帮你什么忙？”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真相。你以为你读了大学，干了个慈善，你不是凡人，你就不是你爸妈的女儿了？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你居然没有求我关照，你以为他们不会恨你吗？他们不会骂你蠢吗？”
肖见诚看着她，再问：“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妈说，你老和我们作对，一回来就坏事！”
周律师拉着她，来倒一群干部模样的人面前，说明情况。
“怎么了？”
“这次是你帮了我？”她问。
苏洛勉强挤出个笑脸，“没事，我有个亲戚在这附近，我去他们家。”
“没事。”
相比苏洛抓狂的样子，肖见诚倒是淡定，他回答她的疑问。
肖见诚见状赶紧追上来，拉住她。
这个房子，从来容不下一家四口，今天，屋外严阵以待，屋内欢声笑语，诡异到令人害怕。
“警察？他们不敢抓我们！我兄弟说了，这种事，闹得越大给得越多！”
“好，我告诉你，如果你聪明一点，你就应该承认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完全可以给你安排个住处；如果你再聪明一点，你早就知道项目是我的，你如果求我从中协调，多给点补偿费又算什么？何至于到现在，一家人都坐在牢里，斯文扫地？”
“谁家里的人都不准进，太危险了！”
也许，他才是对的。
“我找个旅馆休息一下。”
肖见诚问：“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
那人惊到，忙俯下身问：“怎么了？要紧吗？”
“周律师，这是怎么回事？”
苏洛冲进房子，正看见母亲气愤地坐在那儿，父亲居然也坐在旁边。
而苏洛也一同被带走了……
“我不用别人帮我的忙，我也不会为了让别人帮忙，就去讨别人开心，讨别人喜欢！”
听他这么一说，苏洛确实也知道无法进入，只能放弃努力，回到车边。
“我何止这次，我帮了你多少次？”
警察显然不信，“那是你妈？我都想喊她做妈了，从昨晚闹到今天！”
苏洛急得跳脚，“警察不让我进去，我又联系不上家人。”
周律师仿佛下决心般地说：“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我送你吧！”肖见诚殷勤得很。
“你如果进去，也许……会一起被带走。我建议……”
父亲赔着笑脸，“对，你们苏家你们苏家，只要你们过好了，我就放心。”
“我是这家里的人！”
到了快捷旅馆门口，苏洛下了车，进了旅馆，突然想起一事，赶紧又退出来，一看，还好，肖见诚站在车边。
“什么？”苏洛没反应过来。
肖见诚不屑地答：“不知道，我懒得管。”
“谢谢你！”
已经走出好几步了，忽然听到肖见诚在身后喊她名字：“苏洛。”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原因就是，这个世界不是由你来定规则的！”
整个小街，已经成了一个战场。
苏洛急切地说：“爸、妈、小杰，听我的，赶紧出去吧！拆迁款我一分钱不要，我保证！”
苏洛确实也知道凭两条腿走不到父亲家，只好上了他的车。
听到这话，苏洛也不由得强硬起来，“我蠢？那你告诉我，怎么才不叫蠢？”
苏洛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求他？这是我自己的事！”
真理一出现，无可反驳。昏暗的路灯下，苏洛看着肖见诚，他的眼中，有狂热而坚定的光，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身后运转，战无不胜，攻无不破。
“坏什么事？妈不懂法，你也不懂法？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警察？”
到处都停着警车、城管执法车、消防车，甚至还有救护车。
而母亲见状，正准备爬上楼梯跑走，被两个替察赶过去，直接拉下来……
“什么？”苏洛不懂。
“可以啊！我反正要从这里绕出去，来吧，路口有个快捷酒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母亲斜他一眼，那表情竟有些亲昵。
“我刚从那儿过，都拆了，什么都没有。”
“现在这个事闹大了，估计不好处理了。”
“不会的，我去劝他们！”
苏洛想往里冲，被守候的警察拦下。
“离恒东啊！”
“啊——”苏洛被他逼得，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为什么都要为了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钱，没有手机，也没有……家。
她站了很久，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
母亲突然笑道：“我说了吧，她从来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其实她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亲戚，但又能怎么办呢？要不，就在街上熬到天亮吧，她心想。
她走过去，很不好意思地再度开口：“可不可以借身份证给我用一下？我没有身份证。”
听到苏洛此言，四人对视着，安静了一会儿。
此刻见到他，苏洛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看热闹的群众叠成人墙，像过节一样地兴奋。有街坊看见苏洛，神秘地笑着，指指点点。
苏洛转身便走，周律师跟着她，欲言又止，见她钻过警戒线，忽然伸手拉住她，“苏洛……”
苏洛被逼不过，只好说：“我……我的钱包还被扣在派出所……”
周律师有些犹豫。
苏洛其实根本没打算真去，她也没有钱可以去旅馆。
“别不承认，你根本就走投无路！”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
“回家看看！”
苏杰见是她，气结，“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他们在里面，放我进去。”
三人被她吓到。
苏洛拿手机拨打家中电话，均是关机。
“我……刚回来。”
“什么？”
“应该可以的，你帮我跟他们说说，让我进去。”
“那你准备去哪儿？”
就这样，苏洛难以置信地离开讯问室，走出派出所大门，站在子夜一点空无一人的街边。
父亲走过来，望望屋外，“小洛，这是我们苏家最好的一次发财机会，不能错过！”
“什么事？”她问。
“你先走吧，不耽误你休息了。”
“是吗？不如我送你回派出所吧？虽然你的行为不构成犯罪，但是关个十天半个月拘留还是符合条件的。”
人在窘迫中，往往只求生存，并不自知。一旦被旁人说穿，那种杀伤力，简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你进去有用吗？刚才有干部进去劝说，被你家人打伤了推出来！”
那个人，站在几米开外，看着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然后呢？就算我求你，你又凭什么帮我？如果我真求你，难道你就会答应我？”
苏洛悲从中来，转身便发足狂奔。
车子驶到苏父家，肖见诚探头往外看了看，说一句：“这么近？”
她的家已经成了一个堡垒，家门口用沙包、石块、桌椅板凳砌成防御墙，正门口几个煤气罐整齐地排放着……
苏杰也笑，“姐，别信那一套，我兄弟在郊区，也是用这方法，差不多加了一百万。”
苏洛拼命扒开人墙往里挤，好不容易钻入内圈，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你……你求一下肖总？”
“不仅要谢，还得感恩明白吗？”
苏洛没心思和他讨论这个。她走下车，来到父亲家门口，用力拉了拉铁门，虽然很老旧，但是凭她的力里，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
“是的，如果需要你配合调查，我们会通知你。对了，现在太晚了，内勤下班了，扣押的你的东西，明天再来取吧。”
“两百就够了。”
“难道你打算不让我回来？”
父亲抬头呵呵笑，“人多力量大，刚才要不是我在，那些人就把这里占领了。”
中间一位年长者严肃地说：“你也看到，形势很紧急，怕出大事！警方已经准备接手了，我们不能干涉替方的计划，所以，你现在进去，很可能……”
“外面……”苏洛用手指着屋外，“现在有上百名警察，马上就要冲进来，如果现在我们赶紧出去，还有可能谈，不然，我们都要坐牢！”
正要进家门，苏杰拿着个燃烧瓶冲到门口，苏洛一把夺下来，放在地上，大吼道：“你疯了？！”
“不用，我先走了。”苏洛说完，转身就走。
苏洛打断他，“没关系，既然是我们家的事，要带一起带走！”
“我送你吧？”
“姐，这时候一定要齐心！我们如果自己都不团结，怎么拿到钱？”苏杰一边说，一边往后门移动。
苏洛当然明白，她点点头，道再见。
“他租了个房子，我去那边。”
那人点点头，示意让苏洛进去。
她重又走出来，寻到阳台边，大力拉扯那些布满灰尘的铁栏杆，想从中找到一个空当。
“喂，拿了钱跟你也没关系，这是我们苏家的！”母亲马上纠正。
苏洛想起父母，试探问一句：“你知道……我家人吗？”
肖见诚马上明白，“没钱是吗？没关系，我借你，五百够不够？”
她停下脚步，保持勉强的笑容，方才转身。
“苏洛，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在里面。”周律师见到她，松了一口气。
苏洛想了想，说：“那……我去我爸那儿。”
此时，屋外传来高音喇叭的声音。
“走过去不安全，你跟我车走吧。”肖见诚依旧殷勤。
幸好，她看见人群中的周律师。
“哎呀！”肖见诚拍拍身上，“我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
肖见诚掏出钱来塞给她，催她上车。
肖见诚接过钱，再问：“准备去哪儿呢？”
周律师还想说什么，苏洛已经快步向家里走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苏洛无助地站在那儿，想了想，把两百块递还给他，“那就谢谢你，我再想想办法，钱不需要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打算亲自到牢房里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