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就是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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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密切？上次在乡下，把她摔成那样，还不是他干的！”
“我会还你。”苏洛赶紧说。
“随便你。”
苏母赶紧追问：“生意有多大？”
苏洛听到这句话，知道一切已无希望。她默默起身，走回房间，拿上自己仅有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两人匆匆走进办公室，有人立刻迎上来，带他们去办手续。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我的父母和弟弟，我不希望他们关在牢里，我不希望他们在那种地方待上哪怕是一天，我相信他们在牢里也一样盼望出来！我认识的人中间，只有你可以帮到我，请你，不，求你，帮帮他们！只要能帮到他们，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穿着睡衣，睡在自己的床上，床单崭新雪白。昨晚的事情，黑暗里的对话，电梯下去又上来，那个人的冷淡、愤怒和热烈的吻，还有黑暗中撕心裂肺的撞击，仿佛都记不真切了。只有身体上些许的疼痛，似乎还是真的。
“妈，家里的东西，社区帮我们暂时存在社区图书馆里了，我们去清理一下，然后再租个房子……”
“算了，如果我不认识你，这一切也会发生，他们有他们的命运，我也有我的命运，跟你没有关系。”
苏洛默默点头。
电话里，他口气冷淡，判若两人。
苏洛怀着一线希望问：“你能不能去帮我家人做辩护，让他们无罪释放？”
周律师安慰她：“不必急，肖总应该有办法的。如果他出面，有可能大事化小。你跟他说了这个事吗？”
周律师不甘心，下车追问：“你跟他，到底怎么样？”
一路上，她拿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打个电话给肖见诚。
苏洛盯着黑暗中肖见诚的侧影，不知道自己说得够不够恳切。
“找你谈谈。”
他用力把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扔在床上。
周律师知道自己失态，连忙解释：“别见怪，我始终是特别关心你的。”
思来想去，她只得去咨询周律师。
“我还要带他倒北京上访去，这事不能等！”
“那小杰什么时候出来？”
等了很久，终于看见父亲、母亲从铁门后走出来。两人形容憔悴，看起来格外苍老。
“那是小洛自己不注意！”
苏洛想起当时情形，叹道：“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律师驾车，将苏洛父母送到了市郊一个新建小区，房子在一楼，不大，两室一厅，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最坏的情况，会是怎么样？”
“没事！”
“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这个词一出口，苏洛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幸好在暗处，她赶紧转身，往电梯口快步走去。
“爸，妈！”苏洛迎上去。
剧烈的疼痛，撕裂了她，她想尖叫，却被他用嘴封住了口。他狠狠地撞向她，将她撞得粉碎，碎成无数粉末，四下飞散。
“我怎么知道？是你说要谈。”
周律师无奈地说：“苏洛，我很愿意帮你，这个案子我也愿意全程跟进，但是肖总确实可能做得更好。”
苏洛在房中坐立不安，总能依稀听见电梯到达的叮咚声，但打开门去，却毫无动静。后来，她索性打开门，坐在门边等。
“那你今晚陪我？”
肖见诚不由分说，拎着苏洛出了电梯。电梯门重又关上，两人陷入黑暗之中。
苏母接过，只偷偷问她：“小洛，你和那个肖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洛听后，淡然点头，这不仅不是新闻，而且令她满意。
终于，他开口了，“做什么都可以？”
苏洛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只是笑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也对，但这几个月，苏洛的人生经历了很多事。
肖见诚的脸在手机光的映照下，看不出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男人有钱是有钱，长得也一表人才，但是人太霸道，你如果跟她，恐怕日子不好过。”苏母虽粗蛮，但看人也还是中肯。
“那天，你说我不够聪明，不值得开口，所以，我想求你……可不可以帮我家人？”苏洛勉强开了口。
苏洛望着他的背影，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深深的愤怒。
那边是肖见诚。
“哦，好的，我马上来！”
“你知道的。”
“我没听见啊！”
“毕竟影响很坏，不可能轻松对待。”
父亲看见苏洛，赶紧唤一声：“小洛，你还好吧？”
“那你告诉我……”
苏洛的头脑也混乱起来，只觉得世界在周围旋转，天地颠倒。只有这个人，喘息着，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为什么？”
“赔偿？你水什么赔？”你们家那点补偿款赔得了吗？而且你做主说要赔，也许你们家那些人宁可坐牢也不愿出钱呢？
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大门，身后听见车驶走的声音。其实，换在以往，真是个可以交往的大好青年，现如今，完全没有可能。
苏洛坐起来，头脑不清醒，惘惘地想了好久。哪个电话是真的？杨锐，还是肖见诚？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再开，重回顶楼。
“很快！”
肖见诚大笑起来，笑了很久，然后，他突然兴趣索然地说：“苏洛，这几天，我忽然觉得……这事儿没意思了。”
是的，愤怒。为什么会是愤怒？苏洛无法理解。
突然，电梯猛地一顿，悬空停住。显示屏上的数字固定在9，不再变化。
“不必再说这个。”苏洛答。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
苏洛打开车门，准备道别。
肖见诚抬眼看她，“怎么，现在就走？”
“多快？”
安顿好父母，苏洛坐周律师的车回城里。
“我了解的情况是，准备作为刑事案子办，罪名怎么定，估计还没定论，这两天应该是讯问阶段，是否办刑拘或者批捕，还要再去打听一下。”
“我们可以赔偿！”
“这说明小洛跟他关系还不够密切。”
苏洛熬了几日，耐心耗尽，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苏父听见议论，凑过来发言：“女儿啊，那是个好人家啊，我在他楼下站过岗，我知道，生意不是一般的大，唯一的缺点……”苏父欲言又止。
“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惩罚。别的事我可以想办法，现在涉及违法犯罪，我没有这个能耐。”
“我改变主意了，我答应你。”肖见诚终于开口。
周律师似乎话未说尽，他望着苏洛，又叮嘱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一下子把三个人都放了，不好交代，再想办法吧！”
“苏洛……”周律师喊她的名字。
“他们并没有做出特别可怕的事情，也没有人受重伤，为什么这样？”
“也不一定，如果你认识别的更有能力的人，当然也可以。”
她试着打了个电话给周律师，周律师接通电话，马上说：“我已经出发了，大概半小时到。”
“我想和你谈谈。”
“苏洛，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命运！”
“我忽然觉得不好玩了。我知道那天我说了那个话以后，你会这样要求我，但是你真的这样做了，我又觉得没意思了。”肖见诚在黑暗中，格外冷淡。
“不！”苏洛赶紧说。
肖见诚突然将手中的烟甩出去，那个红点画出一条弧线，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火星。
“没什么，朋友！”
门外，竟然是肖见诚沉着脸站着。
每天，都有人送来随身衣物和用品，安排好餐食，打扫好卫生，但肖见诚却没有出现。
“不会的。”苏洛只管否认。
“你十点钟到看守所门口等周律师，他带你去办取保候审。”
苏洛沉默。
苏洛此刻无比虚弱，她不想再反抗，反而，她伸出双手，拥抱住肖见诚。这个人，那么刻薄无赖，喜怒无常，但是，总比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好吧，总还是个可以拥抱的依靠吧。
“没什么，真没什么！”
“还有什么？说吧！”
“是的，不用麻烦你了。”
“那是电影里面的情节。”
周律师看来早有准备，“肖总的意思是，如果两位不住在那里，这个责任他也担不起，可以考虑继续在这里由国家监管。”
过了许久，她问道：“真的只有他能办到吗？”
“看这个形势，你弟弟判实刑的可能性会很大，你父母亲年纪大了，如果认罪态度好，倒有可能争取个缓刑。”
又是那个梦，在爬山，泥泞的山路，两边都是荆棘，脚踩不住，总是往下，没办法，她只能抓住路边带刺的技条。火烧火燎，钻心地疼痛，有血，不停地沁出来。
“去哪里？”他问。
“要还也不是还我。”周律师答。
终于攀到山顶，杨锐在等她，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照亮彼此的脸庞。
苏洛答：“我知道。”
听到这话，苏母马上放弃抵抗。
“可我没听见啊，电话呢？我电话呢？”苏洛急忙到处找电话。
幸好这不是那个有着透明浴室的房间，否则，苏洛整晚都将难以入睡。
回到顶楼，依旧空无一人。
两人在茶座里坐定，苏洛急切地问：“我想问一下我爸妈和我弟弟的案子，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苏洛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慌。
“我……那我……”这又是一个完全没有预想到的状况，苏洛哑口无言。
“好了，谈完了！”肖见诚作势要起身。
“终于下雨了。”周律师感慨道。
肖见诚将苏洛带回恒东中心的顶楼，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是指给她一个房间住下，临走时还嘱咐她锁好房门。
苏父也赶紧说：“我不用安排，我自己有个小窝。”
“嗯？”
苏洛没再说话，望着面前的那杯茶出神。
“没造成严重后果？拖延了工期，影响社会稳定，而且动用那么多队伍去执行任务，你以为不要开支？”
苏洛被他拦在身后，既意外，又尴尬。
苏洛赶到看守所，周律师在门口等她。
走出房门时，肖见诚仍旧站在原处，正翻看手机。
“我并不是赶你走。”
内勤将文书打印好交给他们签收，然后说：“两人，一人三万，六万元保证金。”
苏洛赶紧拉住她，“这不能随便换的。”
“肖总交代了，我会尽力办。”周律师提到肖总，格外恭敬的表情。
“什么？”
苏洛忽然沉下脸，“周律师，你关心得太多了。”
苏父自然是高兴地频频点头。
两个人，变得生疏起来。
苏母疑虑地看着苏洛，苏洛赶紧转移话题。
而母亲，只问：“小杰呢，怎么没把他保出来？”
昨晚，燃烧的红点画出一条弧线，落在地上，溅出几粒火星。
显示屏上的数字静静地跳跃一层层跌落，苏洛看着那数字，让眼泪肆意地流淌。
苏洛略作洗漱，赶紧出门。在电梯前，她按亮下行键，看见脚边的地毯上，有一个烟头烫出的印子，黑色的小圆点，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格外醒目。
抬头看去，肖见诚高高地站在身边。她想起身，但身体坐久了，使不上劲。她只好依旧坐着，答：“等你。”
“在忙。”
终于，她听到电话铃声，猛地睁开眼，从床头柜上摸到电话。
“想说什么？”
“这次先把你父母取保候审放出来，你弟弟还要再想办法。”
——看来，黑暗中的那个人，是真的。
“对不起，我要出去。”她声明。
万一掉下去也行，能赔一大笔钱吧？她心想。也许应该写个遗嘱，捐一半给基金会，留一半给父母。
肖见诚站起身，把烟头扭灭在旁边的垃圾桶。
苏洛干脆把车门重又关上，“那你告诉我，我会有什么事？”
渐渐地，肖见诚的双唇，离了她的嘴唇，开始亲吻她的发际、她的耳垂、她的脖颈，甚至寻到她的胸前。
“我知道。”苏洛点点头，转身走出两步，想了想，还是回头。
周律师打断她，“这个，肖总已经给两位老人安排了一个住处……”
苏洛倚着轿厢，惘惘地望着紧闭的轿门，心灰意冷。
他粗鲁地一件件拉扯下她的衣服，胸罩解不开，他就用力，索性连肩带一并绷断。然后，他将她裹进被子里，压在身下，用滚烫的胸膛压住她，灼烧她，仿佛想把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那……你找机会再说说呗！他是个性情中人，有时可能情绪不好。”
“你知道我会想做什么吗？”
苏洛赶紧将手机收回到包里，说道：“周律师，今天麻烦你一天，谢谢你。”
显示屏终于闪出数字1，叮咚声响，轿门缓缓打开。
“还要再想办法，一次不能保太多人。”苏洛答。
寂静里，一颗心，咚咚作响，仿佛随时准备跳出来，向他表达诚意。
“你难道不想嫁给他？”
苏父赶紧在旁边答：“那还是要辛苦您再帮我们想办法！”
苏洛将自己卡上所有的现金取出来，交给母亲做生活费。
“我只是这么一说。”
肖见诚点然一支烟，深深地用力吸着。
电梯很快到了，苏洛走进去，关上电梯门，按了一楼。
苏洛被肖见诚说得哑口无言。
“好。”
轿门此刻缓缓关上。
杨锐喊她名字，“苏洛，我打你电话呢，你为什么不接？”
“是的。”
“不知道，总之几辈子都用不完。”
“我知道他们做得不对，但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能不能想办法网开一面？”
“我弟弟那里，一还要请你多费心。”
苏洛见他表情里忽然有了一些羞涩，顿时明白了几分，抬脚就走，不再纠缠。
“说了，他没有明确答复。”
“好，再说！”
“怎么？不能一起出来吗？”
周律师走过来，接话答：“恐怕不会太快。你们这个事闹得太大，领导都很关注。苏杰有攻击公务人员的行为，他是无法取保候审了，估计公安侦查终结后，会报检察院提起公诉，我们会在检察阶段再想想办法。”
苏洛的肩头被他一把抱往，他的嘴唇狠狠地亲过来，用力地压在她的唇齿间。苏洛本能地想挣脱，但他哪里会许，只是更有力地将她扣紧在怀里，吸吸她的嘴唇。
“不用谢，这是领导安排我做的事，我当然要做好。”
那么，山顶的杨锐，和黑暗里的肖见诚，是不是都是梦？
“可以吗？”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她头顶说话：“喂，坐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对峙着，苏洛看不清他，只能看清一个烟头的红点，忽上忽下，烟草气味四处弥漫。
苏洛没答。
“看守所啊！肖总没通知你吗？”
苏洛愣住，她不知道要交钱。
周律师知她心意，说：“不用打了，他让我送你去陪他吃饭，见面再谢吧。”
苏洛走到他面前，诚恳地说：“谢谢你！”
“那还只给我们安排这么小的房子？”苏母明显不满。
“这几天，你没地方可去，在我这里住住没关系，其他的，就算了吧。”
他的身上，有热烘烘的烟草与酒精的气息，让苏洛想起小时候，那时多么好，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喝了点小酒的爸爸，坐在院子里，满足地吸着烟，把她抱在膝上，亲亲她的脸颊。
“真的？”
没等轿门开尽，他大步冲进来，重又按亮顶层，猛拍关门键。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余消防指示标志隐隐透出些光。肖见诚坐在黑暗中，侧面对着苏洛。苏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个忽明忽睛的红点，心里没了底。
苏母哪肯，仍旧抗议。
“如果你不认识我？”肖见诚重复这句话，“哪有这样的好事？苏洛，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命运！”
“不知道。”
肖见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催问道：“说呀，谈什么？”
苏洛尝试按开门键，轿门没有打开，试着按其他的楼层键，电梯也没有启动。看来电梯发生故障了，她赶紧按响紧急报按钮，扬声器里传出铃声，但久久没人应答。现在是凌晨，估计工作人员都已休息，没人听见她的呼救。
“你不说，我直接去问他！”
“对，在你们基金会，我要收回那些赠品，你冲进来和我理论。真是霸气十足！”
“如果需要我，随时联系。”周律师临走时，再三叮嘱，苏洛点头致谢，心中焦虑更甚。
“是吗？”
眼看车子驶进似曾相识的别墅区，到了上次肖见诚曾经带着苏洛来过的地方。周律师把车停在门廊下。
“是，太好了。”苏洛心情比前两日稍好，也由衷地感叹。
“这几天，我也认真想了想，也许我真的是很蠢，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提醒我。”
攀附权贵，总得要付出代价。
周律师见她表情，很不解，“你不失望吗？”
苏母被周律师这番专业术语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说话。
车窗上，忽然出现大颗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苏洛睁眼，她不知什么时候盹着了。
当她说完后，久久没有听到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重新启动，一层一层往下降，苏洛站起身，拿袖子擦去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那我进去，你换他出来！”母亲转身就要回去。
夜深了，苏洛怔怔地望着电梯的方向，她从来没有如此盼望见到那个人。但有的等待，只能等，不敢催。
“你当我真是个白痴，或者你真以为你是个仙女吗？你随便求我一句，我就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吗？说实话，我对你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兴趣，而且，男人嘛，女人越是不肯，我们都越想征服。你难道以为我缺女人吗？多少比你高比你美比你通风情的女人在等我的电话，你为了救你家人，现在拿这个来跟我交换，真没什么意思了，你懂吗？”
周律师被她逼急了，只能招供：“他是商界奇才，生意跨界，做得很大，而且家庭背景显赫，关系通天。但是，也听说他喜怒无常，情绪多变，身边人如履薄冰。除了沈莹是他相中的结婚对象外，身边女人换得十分频繁，很难善终。”
“很久吗？不就是四月的事吗？”
苏母马上反对，“什么两个老人？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
“做什么？”
两个老人争论不休，苏洛默然，她想知道的其实是那个唯一的缺点，但已经没有人关心。不过她转念一想，“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早晚是要各走各路的两个人。”
苏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她困难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人穷志短！”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索性蹲在角落里，痛痛快快地号陶大哭。
周律师也不再说什么。
苏洛隐隐闻到一股酒气，“如果你很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苏洛明白了，不再多言。
苏洛摇摇头。
“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一，但是，你还是继续拜托肖总为好。”
“反正你们男人都不会找自己的缺点，都只会怪女人！”
苏洛的脸已烧得滚烫，但她努力让自己在黑暗中的每句答复都显得自然而热情。
“别说一半留一半，这又不是法庭辩论。你实话告诉我，我在什么情况下需要给你打电话？”
“好，谈吧！”肖见诚索性也靠着墙坐下。
“千万不要！”
周律师却不理会，“肖总说了，因为取保候审是他出面办的，担心两个老人，尤其是阿姨这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此，希望你们暂时住在一起，也互相监督一下。”
“我一直在打你电话，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为什么要失望？”
“到哪里？”
周律师马上从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交给内勤。
“你在哪里？”
“你接我电话吧，我在电话里说。”
没等苏洛答“好”，他已挂断。
“还不密切？上次在乡下，把她摔成那样，还不是他干的！”
“我会还你。”苏洛赶紧说。
“随便你。”
苏母赶紧追问：“生意有多大？”
苏洛听到这句话，知道一切已无希望。她默默起身，走回房间，拿上自己仅有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两人匆匆走进办公室，有人立刻迎上来，带他们去办手续。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我的父母和弟弟，我不希望他们关在牢里，我不希望他们在那种地方待上哪怕是一天，我相信他们在牢里也一样盼望出来！我认识的人中间，只有你可以帮到我，请你，不，求你，帮帮他们！只要能帮到他们，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穿着睡衣，睡在自己的床上，床单崭新雪白。昨晚的事情，黑暗里的对话，电梯下去又上来，那个人的冷淡、愤怒和热烈的吻，还有黑暗中撕心裂肺的撞击，仿佛都记不真切了。只有身体上些许的疼痛，似乎还是真的。
“妈，家里的东西，社区帮我们暂时存在社区图书馆里了，我们去清理一下，然后再租个房子……”
“算了，如果我不认识你，这一切也会发生，他们有他们的命运，我也有我的命运，跟你没有关系。”
苏洛默默点头。
电话里，他口气冷淡，判若两人。
苏洛怀着一线希望问：“你能不能去帮我家人做辩护，让他们无罪释放？”
周律师安慰她：“不必急，肖总应该有办法的。如果他出面，有可能大事化小。你跟他说了这个事吗？”
周律师不甘心，下车追问：“你跟他，到底怎么样？”
一路上，她拿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打个电话给肖见诚。
苏洛盯着黑暗中肖见诚的侧影，不知道自己说得够不够恳切。
“找你谈谈。”
他用力把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扔在床上。
周律师知道自己失态，连忙解释：“别见怪，我始终是特别关心你的。”
思来想去，她只得去咨询周律师。
“我还要带他倒北京上访去，这事不能等！”
“那小杰什么时候出来？”
等了很久，终于看见父亲、母亲从铁门后走出来。两人形容憔悴，看起来格外苍老。
“那是小洛自己不注意！”
苏洛想起当时情形，叹道：“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律师驾车，将苏洛父母送到了市郊一个新建小区，房子在一楼，不大，两室一厅，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最坏的情况，会是怎么样？”
“没事！”
“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这个词一出口，苏洛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幸好在暗处，她赶紧转身，往电梯口快步走去。
“爸，妈！”苏洛迎上去。
剧烈的疼痛，撕裂了她，她想尖叫，却被他用嘴封住了口。他狠狠地撞向她，将她撞得粉碎，碎成无数粉末，四下飞散。
“我怎么知道？是你说要谈。”
周律师无奈地说：“苏洛，我很愿意帮你，这个案子我也愿意全程跟进，但是肖总确实可能做得更好。”
苏洛在房中坐立不安，总能依稀听见电梯到达的叮咚声，但打开门去，却毫无动静。后来，她索性打开门，坐在门边等。
“那你今晚陪我？”
肖见诚不由分说，拎着苏洛出了电梯。电梯门重又关上，两人陷入黑暗之中。
苏母接过，只偷偷问她：“小洛，你和那个肖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洛听后，淡然点头，这不仅不是新闻，而且令她满意。
终于，他开口了，“做什么都可以？”
苏洛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只是笑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也对，但这几个月，苏洛的人生经历了很多事。
肖见诚的脸在手机光的映照下，看不出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男人有钱是有钱，长得也一表人才，但是人太霸道，你如果跟她，恐怕日子不好过。”苏母虽粗蛮，但看人也还是中肯。
“那天，你说我不够聪明，不值得开口，所以，我想求你……可不可以帮我家人？”苏洛勉强开了口。
苏洛望着他的背影，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深深的愤怒。
那边是肖见诚。
“哦，好的，我马上来！”
“你知道的。”
“我没听见啊！”
“毕竟影响很坏，不可能轻松对待。”
父亲看见苏洛，赶紧唤一声：“小洛，你还好吧？”
“那你告诉我……”
苏洛的头脑也混乱起来，只觉得世界在周围旋转，天地颠倒。只有这个人，喘息着，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为什么？”
“赔偿？你水什么赔？”你们家那点补偿款赔得了吗？而且你做主说要赔，也许你们家那些人宁可坐牢也不愿出钱呢？
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大门，身后听见车驶走的声音。其实，换在以往，真是个可以交往的大好青年，现如今，完全没有可能。
苏洛坐起来，头脑不清醒，惘惘地想了好久。哪个电话是真的？杨锐，还是肖见诚？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再开，重回顶楼。
“很快！”
肖见诚大笑起来，笑了很久，然后，他突然兴趣索然地说：“苏洛，这几天，我忽然觉得……这事儿没意思了。”
是的，愤怒。为什么会是愤怒？苏洛无法理解。
突然，电梯猛地一顿，悬空停住。显示屏上的数字固定在9，不再变化。
“不必再说这个。”苏洛答。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
苏洛打开车门，准备道别。
肖见诚抬眼看她，“怎么，现在就走？”
“多快？”
安顿好父母，苏洛坐周律师的车回城里。
“我了解的情况是，准备作为刑事案子办，罪名怎么定，估计还没定论，这两天应该是讯问阶段，是否办刑拘或者批捕，还要再去打听一下。”
“我们可以赔偿！”
“这说明小洛跟他关系还不够密切。”
苏洛熬了几日，耐心耗尽，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苏父听见议论，凑过来发言：“女儿啊，那是个好人家啊，我在他楼下站过岗，我知道，生意不是一般的大，唯一的缺点……”苏父欲言又止。
“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惩罚。别的事我可以想办法，现在涉及违法犯罪，我没有这个能耐。”
“我改变主意了，我答应你。”肖见诚终于开口。
周律师似乎话未说尽，他望着苏洛，又叮嘱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一下子把三个人都放了，不好交代，再想办法吧！”
“苏洛……”周律师喊她的名字。
“他们并没有做出特别可怕的事情，也没有人受重伤，为什么这样？”
“也不一定，如果你认识别的更有能力的人，当然也可以。”
她试着打了个电话给周律师，周律师接通电话，马上说：“我已经出发了，大概半小时到。”
“我想和你谈谈。”
“苏洛，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命运！”
“我忽然觉得不好玩了。我知道那天我说了那个话以后，你会这样要求我，但是你真的这样做了，我又觉得没意思了。”肖见诚在黑暗中，格外冷淡。
“不！”苏洛赶紧说。
肖见诚突然将手中的烟甩出去，那个红点画出一条弧线，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火星。
“没什么，朋友！”
门外，竟然是肖见诚沉着脸站着。
每天，都有人送来随身衣物和用品，安排好餐食，打扫好卫生，但肖见诚却没有出现。
“不会的。”苏洛只管否认。
“你十点钟到看守所门口等周律师，他带你去办取保候审。”
苏洛沉默。
苏洛此刻无比虚弱，她不想再反抗，反而，她伸出双手，拥抱住肖见诚。这个人，那么刻薄无赖，喜怒无常，但是，总比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好吧，总还是个可以拥抱的依靠吧。
“没什么，真没什么！”
“还有什么？说吧！”
“是的，不用麻烦你了。”
“那是电影里面的情节。”
周律师看来早有准备，“肖总的意思是，如果两位不住在那里，这个责任他也担不起，可以考虑继续在这里由国家监管。”
过了许久，她问道：“真的只有他能办到吗？”
“看这个形势，你弟弟判实刑的可能性会很大，你父母亲年纪大了，如果认罪态度好，倒有可能争取个缓刑。”
又是那个梦，在爬山，泥泞的山路，两边都是荆棘，脚踩不住，总是往下，没办法，她只能抓住路边带刺的技条。火烧火燎，钻心地疼痛，有血，不停地沁出来。
“去哪里？”他问。
“要还也不是还我。”周律师答。
终于攀到山顶，杨锐在等她，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照亮彼此的脸庞。
苏洛答：“我知道。”
听到这话，苏母马上放弃抵抗。
“可我没听见啊，电话呢？我电话呢？”苏洛急忙到处找电话。
幸好这不是那个有着透明浴室的房间，否则，苏洛整晚都将难以入睡。
回到顶楼，依旧空无一人。
两人在茶座里坐定，苏洛急切地问：“我想问一下我爸妈和我弟弟的案子，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苏洛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慌。
“我……那我……”这又是一个完全没有预想到的状况，苏洛哑口无言。
“好了，谈完了！”肖见诚作势要起身。
“终于下雨了。”周律师感慨道。
肖见诚将苏洛带回恒东中心的顶楼，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是指给她一个房间住下，临走时还嘱咐她锁好房门。
苏父也赶紧说：“我不用安排，我自己有个小窝。”
“嗯？”
苏洛没再说话，望着面前的那杯茶出神。
“没造成严重后果？拖延了工期，影响社会稳定，而且动用那么多队伍去执行任务，你以为不要开支？”
苏洛被他拦在身后，既意外，又尴尬。
苏洛赶到看守所，周律师在门口等她。
走出房门时，肖见诚仍旧站在原处，正翻看手机。
“我并不是赶你走。”
内勤将文书打印好交给他们签收，然后说：“两人，一人三万，六万元保证金。”
苏洛赶紧拉住她，“这不能随便换的。”
“肖总交代了，我会尽力办。”周律师提到肖总，格外恭敬的表情。
“什么？”
苏洛忽然沉下脸，“周律师，你关心得太多了。”
苏父自然是高兴地频频点头。
两个人，变得生疏起来。
苏母疑虑地看着苏洛，苏洛赶紧转移话题。
而母亲，只问：“小杰呢，怎么没把他保出来？”
昨晚，燃烧的红点画出一条弧线，落在地上，溅出几粒火星。
显示屏上的数字静静地跳跃一层层跌落，苏洛看着那数字，让眼泪肆意地流淌。
苏洛略作洗漱，赶紧出门。在电梯前，她按亮下行键，看见脚边的地毯上，有一个烟头烫出的印子，黑色的小圆点，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格外醒目。
抬头看去，肖见诚高高地站在身边。她想起身，但身体坐久了，使不上劲。她只好依旧坐着，答：“等你。”
“在忙。”
终于，她听到电话铃声，猛地睁开眼，从床头柜上摸到电话。
“想说什么？”
“这次先把你父母取保候审放出来，你弟弟还要再想办法。”
——看来，黑暗中的那个人，是真的。
“对不起，我要出去。”她声明。
万一掉下去也行，能赔一大笔钱吧？她心想。也许应该写个遗嘱，捐一半给基金会，留一半给父母。
肖见诚站起身，把烟头扭灭在旁边的垃圾桶。
苏洛干脆把车门重又关上，“那你告诉我，我会有什么事？”
渐渐地，肖见诚的双唇，离了她的嘴唇，开始亲吻她的发际、她的耳垂、她的脖颈，甚至寻到她的胸前。
“我知道。”苏洛点点头，转身走出两步，想了想，还是回头。
周律师打断她，“这个，肖总已经给两位老人安排了一个住处……”
苏洛倚着轿厢，惘惘地望着紧闭的轿门，心灰意冷。
他粗鲁地一件件拉扯下她的衣服，胸罩解不开，他就用力，索性连肩带一并绷断。然后，他将她裹进被子里，压在身下，用滚烫的胸膛压住她，灼烧她，仿佛想把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那……你找机会再说说呗！他是个性情中人，有时可能情绪不好。”
“你知道我会想做什么吗？”
苏洛赶紧将手机收回到包里，说道：“周律师，今天麻烦你一天，谢谢你。”
显示屏终于闪出数字1，叮咚声响，轿门缓缓打开。
“还要再想办法，一次不能保太多人。”苏洛答。
寂静里，一颗心，咚咚作响，仿佛随时准备跳出来，向他表达诚意。
“你难道不想嫁给他？”
苏父赶紧在旁边答：“那还是要辛苦您再帮我们想办法！”
苏洛将自己卡上所有的现金取出来，交给母亲做生活费。
“我只是这么一说。”
肖见诚点然一支烟，深深地用力吸着。
电梯很快到了，苏洛走进去，关上电梯门，按了一楼。
苏洛被肖见诚说得哑口无言。
“好。”
轿门此刻缓缓关上。
杨锐喊她名字，“苏洛，我打你电话呢，你为什么不接？”
“是的。”
“不知道，总之几辈子都用不完。”
“我知道他们做得不对，但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能不能想办法网开一面？”
“我弟弟那里，一还要请你多费心。”
苏洛见他表情里忽然有了一些羞涩，顿时明白了几分，抬脚就走，不再纠缠。
“说了，他没有明确答复。”
“好，再说！”
“怎么？不能一起出来吗？”
周律师走过来，接话答：“恐怕不会太快。你们这个事闹得太大，领导都很关注。苏杰有攻击公务人员的行为，他是无法取保候审了，估计公安侦查终结后，会报检察院提起公诉，我们会在检察阶段再想想办法。”
苏洛的肩头被他一把抱往，他的嘴唇狠狠地亲过来，用力地压在她的唇齿间。苏洛本能地想挣脱，但他哪里会许，只是更有力地将她扣紧在怀里，吸吸她的嘴唇。
“不用谢，这是领导安排我做的事，我当然要做好。”
那么，山顶的杨锐，和黑暗里的肖见诚，是不是都是梦？
“可以吗？”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她头顶说话：“喂，坐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对峙着，苏洛看不清他，只能看清一个烟头的红点，忽上忽下，烟草气味四处弥漫。
苏洛没答。
“看守所啊！肖总没通知你吗？”
苏洛愣住，她不知道要交钱。
周律师知她心意，说：“不用打了，他让我送你去陪他吃饭，见面再谢吧。”
苏洛走到他面前，诚恳地说：“谢谢你！”
“那还只给我们安排这么小的房子？”苏母明显不满。
“这几天，你没地方可去，在我这里住住没关系，其他的，就算了吧。”
他的身上，有热烘烘的烟草与酒精的气息，让苏洛想起小时候，那时多么好，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喝了点小酒的爸爸，坐在院子里，满足地吸着烟，把她抱在膝上，亲亲她的脸颊。
“真的？”
没等轿门开尽，他大步冲进来，重又按亮顶层，猛拍关门键。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余消防指示标志隐隐透出些光。肖见诚坐在黑暗中，侧面对着苏洛。苏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个忽明忽睛的红点，心里没了底。
苏母哪肯，仍旧抗议。
“如果你不认识我？”肖见诚重复这句话，“哪有这样的好事？苏洛，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命运！”
“不知道。”
肖见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催问道：“说呀，谈什么？”
苏洛尝试按开门键，轿门没有打开，试着按其他的楼层键，电梯也没有启动。看来电梯发生故障了，她赶紧按响紧急报按钮，扬声器里传出铃声，但久久没人应答。现在是凌晨，估计工作人员都已休息，没人听见她的呼救。
“你不说，我直接去问他！”
“对，在你们基金会，我要收回那些赠品，你冲进来和我理论。真是霸气十足！”
“如果需要我，随时联系。”周律师临走时，再三叮嘱，苏洛点头致谢，心中焦虑更甚。
“是吗？”
眼看车子驶进似曾相识的别墅区，到了上次肖见诚曾经带着苏洛来过的地方。周律师把车停在门廊下。
“是，太好了。”苏洛心情比前两日稍好，也由衷地感叹。
“这几天，我也认真想了想，也许我真的是很蠢，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提醒我。”
攀附权贵，总得要付出代价。
周律师见她表情，很不解，“你不失望吗？”
苏母被周律师这番专业术语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说话。
车窗上，忽然出现大颗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苏洛睁眼，她不知什么时候盹着了。
当她说完后，久久没有听到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重新启动，一层一层往下降，苏洛站起身，拿袖子擦去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那我进去，你换他出来！”母亲转身就要回去。
夜深了，苏洛怔怔地望着电梯的方向，她从来没有如此盼望见到那个人。但有的等待，只能等，不敢催。
“你当我真是个白痴，或者你真以为你是个仙女吗？你随便求我一句，我就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吗？说实话，我对你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兴趣，而且，男人嘛，女人越是不肯，我们都越想征服。你难道以为我缺女人吗？多少比你高比你美比你通风情的女人在等我的电话，你为了救你家人，现在拿这个来跟我交换，真没什么意思了，你懂吗？”
周律师被她逼急了，只能招供：“他是商界奇才，生意跨界，做得很大，而且家庭背景显赫，关系通天。但是，也听说他喜怒无常，情绪多变，身边人如履薄冰。除了沈莹是他相中的结婚对象外，身边女人换得十分频繁，很难善终。”
“很久吗？不就是四月的事吗？”
苏母马上反对，“什么两个老人？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
“做什么？”
两个老人争论不休，苏洛默然，她想知道的其实是那个唯一的缺点，但已经没有人关心。不过她转念一想，“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早晚是要各走各路的两个人。”
苏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她困难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人穷志短！”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索性蹲在角落里，痛痛快快地号陶大哭。
周律师也不再说什么。
苏洛隐隐闻到一股酒气，“如果你很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苏洛明白了，不再多言。
苏洛摇摇头。
“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一，但是，你还是继续拜托肖总为好。”
“反正你们男人都不会找自己的缺点，都只会怪女人！”
苏洛的脸已烧得滚烫，但她努力让自己在黑暗中的每句答复都显得自然而热情。
“别说一半留一半，这又不是法庭辩论。你实话告诉我，我在什么情况下需要给你打电话？”
“好，谈吧！”肖见诚索性也靠着墙坐下。
“千万不要！”
周律师却不理会，“肖总说了，因为取保候审是他出面办的，担心两个老人，尤其是阿姨这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此，希望你们暂时住在一起，也互相监督一下。”
“我一直在打你电话，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为什么要失望？”
“到哪里？”
周律师马上从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交给内勤。
“你在哪里？”
“你接我电话吧，我在电话里说。”
没等苏洛答“好”，他已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