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小爷街头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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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转了整个村子，不厌其烦地问着“大师傅”是谁，大家都讳莫如深，看着这身警服，能躲则躲。
老钱和宋唯将谈话记录汇总，报告给了老周。老周听到老钱的话，有些在意：“你为什么一直强调这位‘得道的大师傅’？”
宋唯烦透了他，骂道：“我草，你特么能不能闭上嘴！一天到晚，这张嘴就没有闲过，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妈的！基层都是些你这样的警察吗，你也配当我师兄？跟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穿着同样的制服，我都觉得要加个呼吸器！不，是俩！另一个塞上你的嘴！你还不如我家宋胖胖！宋胖胖还知道看人脸色，你特么只配吃低级猫粮！”
宋唯扫了小山一眼，皱着眉，接着开口：“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儿的人，都信鬼神吗？还是只有陈建伟如此？”
宋唯气笑了：“我头一回见用这笨方法破案的，不去找线索，就当桩子，等着兔子往上撞。”
陈建伟愤怒地对上了唐书记：“十万，十万块买我儿子的命！五万买一家老少，十万买一条命，到底哪个值！”
宋唯压住火，转身，唐书记却开口答了：“那就等明天。”
陈建伟叹气：“我已经认了倒霉了，今年怎么还来呢？我自认不是坏人，待工人都不错，从没拖欠过工钱。”
宋唯等陈建伟离去，忍不住问道：“如果今晚再抓不到呢？”
小山说：“你也想找他算命？咱去找丁甲村的师婆，也一样。”
他说：“我不该信你们的，一开始大师傅就说了，不要找你们，到时间了，案件自然就破了，我还没信，我有罪！我怎么不信神明！”
宋唯也很绝望，他觉得自己像一张雪白的白纸，被一只蠢猫生生用爪子摁上了印儿。
老周弹弹烟灰，笑：“我听领导的。唐书记已经有了对策，在大坝两岸埋伏了四波人。”
腊月二十三是敲诈勒索案发的第三天。怨声载道。
宋唯有些诧异，这村夫还有这样见解。但是终归是放下了轻视的心，真心实意问了一句：“周所，您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小山点头：“对，师婆是不是大师傅？”
老钱又问：“那到底谁才行？”
老周啐了小山一口，骂他几句，他就再不敢接话把了。老周想了想，回答：“直觉告诉我，抢劫的和胁迫的可能是一伙人，杀人的和抢劫的我也闹不清楚。关于丁甲村的师婆，唐书记早先已指示刑警队的人进行排查，她说自己与陈建伟偶有来往，帮他家算算命借借风水，她家中有个生病多年的丈夫，彼此只是金钱往来。想来不是陈口中敬畏的‘大师傅’。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是的，不光在此处，你大可以往大处推，大多数人都信鬼神，不信鬼神的都是心中无鬼的人。心中有鬼的当然怕鬼。”
宋唯抿抿唇，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得明确一个问题，杀人案和胁迫案究竟是不是可以并案处理，而去年的特大蒙面抢劫人和胁迫人又是不是一伙人？”
陈建伟嗤笑：“这位哪行，二三十岁，功德不够。”
唐书记沉默了一阵，开口道：“等着吧。”
陈建伟带着不屑，冷笑：“早就知道，找你们也没啥用。”
当日九点，风雪交加，埋伏的民警却片刻不敢动弹。他们示意老陈把钱放在大坝上就离开，可是行动依然黄了汤。
“我跟你拼了，你个只配吃屎的土狗！”
陈建伟想起来自己挨的那段打，恨得牙痒痒：“我之后住了一个月院，年都没过好！当时我儿子在隔壁院子住，听见动静爬到了树上，三人出门没多久，他就喊了邻居乡亲，大家去追。有两个逃了出去，剩下那个黑灯瞎火中也看不分明，被乡亲围到了梯田的岸上。你们知道，梯田是分层的，一层约有四五米高，那人连跳了几个岸，逃了下去。大家都非常惊讶，村里面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怕是才能做到。之后这个人也逃窜了。我瞧他身影，估摸着就是之前嗓音粗哑，带头的那个。”
宋唯又说：“钱哥对‘大师傅’很在意，而我在跟齐父聊天时，听他无意中提起，陈建伟很信丁甲村的师婆。我不太懂师婆是什么人，但是，是不是就是陈建伟口中的‘大师傅’？”
小山说：“对，明确两个问题。”
案情若有似无地被一种迷信的氛围包裹着，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小山是这么个逻辑：猫粮，低级猫粮；狗粮，屎。
老周颇有些认真地开口：“年纪小，别学他们，说狂话打了嘴。你这点倒不如你小孩儿师兄，人虽笨得出奇，但一是一二是二，从来都规矩。”
小山弯着大眼，像朵汲取了了烟水雾珠的人间富贵花，笑嘻嘻：“正要跟您说，准备好五万块钱，以防万一。”
继而，鬼鬼祟祟地又说：“我也想去算算，看我媳妇儿啥时候能怀上。”
小山一笑：“你还不服我，总有一天，教你哭着喊师兄你怎么这么对呢。”
小山仍旧没有插话，笑着的模样虽有几分文气，瞧起来面相却是淘气捣蛋，如同之前每一次的询问，他这次，仍然显得置身事外，随便地看了看门顶上悬着的八卦镜和桃木剑，还有各个房间门把上拴着的辟邪的红绒绳，啧啧赞叹：“老哥，你家讲究。”
唐书记抬抬下颌，示意老周把不懂事的小宋哥拉走。
小山没心没肺：“你也给我开个十条八条。”
小山挺着腰理直气壮：“英雄所见略同。”
老周笑着把宋唯拉到了一边：“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老钱心念一动：“谁是得道的大师傅？獐子山上的居明师傅？”
刑警队那些小爷儿背地里骂上了天，唐书记不少被暗箭射穿。
宋唯有些笃定地回答：“他们一定抓不住人。”
宋唯恼了：“宁是八哥还是鹦鹉？”
陈建伟有些不耐烦：“问这些干什么。今天就是二十一了，你们如果还是抓不住人……”
小山严肃：“是啊，你们都信吗，扪着良心问问自己。”
老钱点点头：“工地工人一般有这种体力。而且你也是搞建筑的包工头，去年我们一整年排查的重点，就是各个建筑工地的工人，可是一无所获。”
果真，刑警队等了一下午一夜间，冻感冒了仨，一个长了冻疮，毛都没抓着一根。
唐书记皮肤黝黑，冷冷笑了：“都不值。”
陈建伟直摇头：“你以为买大白菜呢，得找得道的大师傅才行。”
宋唯心烦意乱，拿起新发的警服大衣，爬爬黑发，朝外走：“行，我闭嘴，我接着排查去！”
老钱浓眉深锁：“我不知道，但是听他说起，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上有些猫腻。”
陈建伟点头，面色上有了点笑，有些骄傲地开口：“别小看这些绒绳，可是开过光的，百毒不侵！”
小山在风中颤抖，抖了一会儿，泪珠儿缓缓抖掉，情绪酝酿到位了，过往的关注都同情了，表演的天赋得到释放了，哭着朝宋唯顶了过去。
腊月二十二，陈建伟家门外，又塞了一封胁迫信。信里怒骂陈建伟不守信用，叫了警察，如果不想儿子夜里被割头，就准备十万块钱，夜里九点，自己一个人送到大坝上。
宋唯转了整个村子，不厌其烦地问着“大师傅”是谁，大家都讳莫如深，看着这身警服，能躲则躲。
老钱和宋唯将谈话记录汇总，报告给了老周。老周听到老钱的话，有些在意：“你为什么一直强调这位‘得道的大师傅’？”
宋唯烦透了他，骂道：“我草，你特么能不能闭上嘴！一天到晚，这张嘴就没有闲过，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妈的！基层都是些你这样的警察吗，你也配当我师兄？跟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穿着同样的制服，我都觉得要加个呼吸器！不，是俩！另一个塞上你的嘴！你还不如我家宋胖胖！宋胖胖还知道看人脸色，你特么只配吃低级猫粮！”
宋唯扫了小山一眼，皱着眉，接着开口：“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儿的人，都信鬼神吗？还是只有陈建伟如此？”
宋唯气笑了：“我头一回见用这笨方法破案的，不去找线索，就当桩子，等着兔子往上撞。”
陈建伟愤怒地对上了唐书记：“十万，十万块买我儿子的命！五万买一家老少，十万买一条命，到底哪个值！”
宋唯压住火，转身，唐书记却开口答了：“那就等明天。”
陈建伟叹气：“我已经认了倒霉了，今年怎么还来呢？我自认不是坏人，待工人都不错，从没拖欠过工钱。”
宋唯等陈建伟离去，忍不住问道：“如果今晚再抓不到呢？”
小山说：“你也想找他算命？咱去找丁甲村的师婆，也一样。”
他说：“我不该信你们的，一开始大师傅就说了，不要找你们，到时间了，案件自然就破了，我还没信，我有罪！我怎么不信神明！”
宋唯也很绝望，他觉得自己像一张雪白的白纸，被一只蠢猫生生用爪子摁上了印儿。
老周弹弹烟灰，笑：“我听领导的。唐书记已经有了对策，在大坝两岸埋伏了四波人。”
腊月二十三是敲诈勒索案发的第三天。怨声载道。
宋唯有些诧异，这村夫还有这样见解。但是终归是放下了轻视的心，真心实意问了一句：“周所，您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小山点头：“对，师婆是不是大师傅？”
老钱又问：“那到底谁才行？”
老周啐了小山一口，骂他几句，他就再不敢接话把了。老周想了想，回答：“直觉告诉我，抢劫的和胁迫的可能是一伙人，杀人的和抢劫的我也闹不清楚。关于丁甲村的师婆，唐书记早先已指示刑警队的人进行排查，她说自己与陈建伟偶有来往，帮他家算算命借借风水，她家中有个生病多年的丈夫，彼此只是金钱往来。想来不是陈口中敬畏的‘大师傅’。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是的，不光在此处，你大可以往大处推，大多数人都信鬼神，不信鬼神的都是心中无鬼的人。心中有鬼的当然怕鬼。”
宋唯抿抿唇，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得明确一个问题，杀人案和胁迫案究竟是不是可以并案处理，而去年的特大蒙面抢劫人和胁迫人又是不是一伙人？”
陈建伟嗤笑：“这位哪行，二三十岁，功德不够。”
唐书记沉默了一阵，开口道：“等着吧。”
陈建伟带着不屑，冷笑：“早就知道，找你们也没啥用。”
当日九点，风雪交加，埋伏的民警却片刻不敢动弹。他们示意老陈把钱放在大坝上就离开，可是行动依然黄了汤。
“我跟你拼了，你个只配吃屎的土狗！”
陈建伟想起来自己挨的那段打，恨得牙痒痒：“我之后住了一个月院，年都没过好！当时我儿子在隔壁院子住，听见动静爬到了树上，三人出门没多久，他就喊了邻居乡亲，大家去追。有两个逃了出去，剩下那个黑灯瞎火中也看不分明，被乡亲围到了梯田的岸上。你们知道，梯田是分层的，一层约有四五米高，那人连跳了几个岸，逃了下去。大家都非常惊讶，村里面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怕是才能做到。之后这个人也逃窜了。我瞧他身影，估摸着就是之前嗓音粗哑，带头的那个。”
宋唯又说：“钱哥对‘大师傅’很在意，而我在跟齐父聊天时，听他无意中提起，陈建伟很信丁甲村的师婆。我不太懂师婆是什么人，但是，是不是就是陈建伟口中的‘大师傅’？”
小山说：“对，明确两个问题。”
案情若有似无地被一种迷信的氛围包裹着，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小山是这么个逻辑：猫粮，低级猫粮；狗粮，屎。
老周颇有些认真地开口：“年纪小，别学他们，说狂话打了嘴。你这点倒不如你小孩儿师兄，人虽笨得出奇，但一是一二是二，从来都规矩。”
小山弯着大眼，像朵汲取了了烟水雾珠的人间富贵花，笑嘻嘻：“正要跟您说，准备好五万块钱，以防万一。”
继而，鬼鬼祟祟地又说：“我也想去算算，看我媳妇儿啥时候能怀上。”
小山一笑：“你还不服我，总有一天，教你哭着喊师兄你怎么这么对呢。”
小山仍旧没有插话，笑着的模样虽有几分文气，瞧起来面相却是淘气捣蛋，如同之前每一次的询问，他这次，仍然显得置身事外，随便地看了看门顶上悬着的八卦镜和桃木剑，还有各个房间门把上拴着的辟邪的红绒绳，啧啧赞叹：“老哥，你家讲究。”
唐书记抬抬下颌，示意老周把不懂事的小宋哥拉走。
小山没心没肺：“你也给我开个十条八条。”
小山挺着腰理直气壮：“英雄所见略同。”
老周笑着把宋唯拉到了一边：“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老钱心念一动：“谁是得道的大师傅？獐子山上的居明师傅？”
刑警队那些小爷儿背地里骂上了天，唐书记不少被暗箭射穿。
宋唯有些笃定地回答：“他们一定抓不住人。”
宋唯恼了：“宁是八哥还是鹦鹉？”
陈建伟有些不耐烦：“问这些干什么。今天就是二十一了，你们如果还是抓不住人……”
小山严肃：“是啊，你们都信吗，扪着良心问问自己。”
老钱点点头：“工地工人一般有这种体力。而且你也是搞建筑的包工头，去年我们一整年排查的重点，就是各个建筑工地的工人，可是一无所获。”
果真，刑警队等了一下午一夜间，冻感冒了仨，一个长了冻疮，毛都没抓着一根。
唐书记皮肤黝黑，冷冷笑了：“都不值。”
陈建伟直摇头：“你以为买大白菜呢，得找得道的大师傅才行。”
宋唯心烦意乱，拿起新发的警服大衣，爬爬黑发，朝外走：“行，我闭嘴，我接着排查去！”
老钱浓眉深锁：“我不知道，但是听他说起，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上有些猫腻。”
陈建伟点头，面色上有了点笑，有些骄傲地开口：“别小看这些绒绳，可是开过光的，百毒不侵！”
小山在风中颤抖，抖了一会儿，泪珠儿缓缓抖掉，情绪酝酿到位了，过往的关注都同情了，表演的天赋得到释放了，哭着朝宋唯顶了过去。
腊月二十二，陈建伟家门外，又塞了一封胁迫信。信里怒骂陈建伟不守信用，叫了警察，如果不想儿子夜里被割头，就准备十万块钱，夜里九点，自己一个人送到大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