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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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童梦投资’又请你代为周旋向银行借贷的事情。”
蓝宁便想，真不知道几片光秃秃草坪的老公房对关止有什么吸引力。
蓝宁非常满意，她马上决定要下来，销售员还主动问：“您需要我们提供配送吗？如果在环线范围内，我们免费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她介绍的果然不错，车子本身就很漂亮，技巧也好掌握。
二婶继续讲：“可惜最近市里正要做迎世博文明单位的评选，我老跑基层做动员工作。”她转一个头就对王凤讲，“关止妈妈，关止婚礼策划的不错的，你当初请的是哪一家策划公司？我们请人公司给我们参谋参谋，好过咱们不专业又忙得很的人做出来不上台面。而且你最近也是有空的。”
蓝宁灵机一动，又生个主意。
然而，“力达”承诺的实验会不会继续进行直至证明其原料可以食用？“力达”会不会减少产量？
“一分劳力一分钱，他是实在商人。”
“好了，我知道了。对了，回头你跟小婶婶说，生日这活儿好办。我有个熟人搞慈善，可以开一个慈善专场，就在奶奶生日那天，请一班政商界朋友捧场，你爸那儿还有电视台的演艺资源。老爷子心心念念不就是要在老太太面前重新亮个好相吗？他也真是个死心眼，你倒是遗传他。”
蓝宁才明白他们聊的原来是邵奶奶的生日，但又不明白他们在唱哪出，便拿眼睛看关止，关止正笑着看着他的婶婶们。
童言童语的，笑坏了一群大人，也让蓝宁多了几分羞涩。
有信息部同事同样下班打卡，同蓝宁道别，蓝宁同他寒暄：“‘童梦’的新产品有什么特别吗？”
关止朝她招招手，蓝宁走到他的身边，头一个向关山问好，再依次向长辈们招呼下来。关山神色淡然的，长辈架子端得十足地问了两句闲话，而后就是口令似的讲：“你们的生活经过半年的磨合，也差不多了，应该慎重考虑孩子的问题了。”
蓝宁自知在这问题上，她根本无法想的更深入。
第二个准备便是为那位六岁嘟嘟的玩具礼物好好筹划一番，巧在信息部一干同事在办公室内讨论一个半月后要揭幕的一个儿童玩具大赛，他们正准备去做一个市场调研，也是罗大年安排下来的工作。
这话连王凤都听住了，拿眼睛看牢蓝宁，蓝宁只得脚下抹油，开溜去了厨房下厨。
王凤是有点点惊诧的，完完全全意想不到的样子。尤其是关山还开口了：“二婶说的也有道理，三婶，你觉得如何？”
蓝宁是历来不愿意麻烦关家人的人，但这菜式制作复杂，不得不同这位关家老保姆三奶奶打了一声招呼。
二婶也接着讲：“这事情是要花一点精力，我们家也一阵没办喜事，最近一次还是关止的婚事。既然是奶奶的大寿，那真得花一些功夫。”
自是有其真理之处，而且简单直白，从现象到本质，蓝宁认为，罗大年的战略思维都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
蓝宁听信息部的头头在讲：“‘童梦’有新款童车要参赛，不知设计得如何，看来会成为他们明年的主打产品，必定会做一个相当大的渠道推广。”
而且，对于王凤来说，这桩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是出乎意料的。
“二哥，‘童梦’的本业运作很健康，谢东顺没有放松制造本业，应该值得肯定。”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无能为力。这是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原也是个好强的人，而且认真。
关止的大婶听到心头，讲：“若是我家关怀得一个嘟嘟这样的小鬼灵精，也是很好很好的。”
她想着，便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路过足球场入口的绿荫时，听见有人说话，而且讲话的那一个正是关止。
他的母亲则斥道：“又不知道要打什么鬼主意。”
总还是有人是认真做这盘生意的。
三奶奶果然工夫地道，已经把鹿筋烫好，全等蓝宁来开工。
“那我代我妈谢谢你。”
三奶奶啧啧称赞：“关止是个有口福的。”
关山例必是坐在首座的皮质沙发上，关止连同关冕坐在他的下手，旁边的三人沙发上可就热闹了，大婶二婶婆婆，三位女性俱在。
好像在开家庭大会一样。
“二哥，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接着，所有人都望住了王凤。
蓝宁本就是个眼神醒目的人，不是没听出半点门道，分明便是一桩他们眼里难做的任务被层层推卸到了王凤头上，她压根就没有办法也没有余地去拒绝。
“没有错，我们合作相当愉快。”
蓝宁心头石头一落，不由感谢起这三奶奶的玲珑，开头一句就替她压了惊，让她觉得这小洋楼也并不可怕了。
恰好蓝宁预定的滑板车送货到了，关冕招了楼上房里做功课的女儿下楼来收礼物。小小女孩果真十分欢喜，连说：“小叔叔，你这次买的礼物最合我的心意，好拉风啊！”
他们似乎是讲完了，关冕招呼关都回家吃晚饭。
关冕则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这一次，也许他又审时度势地顺利完成了任务。至少目前，媒体一片风平浪静，这次风波，也许就此平息。
她将文秀整理的简报拿出来阅读，这一次“力达”事件，罗大年也是出了心力，如今报纸报导此事，端的一个避重就轻，虚虚实实，逐渐就会销声匿迹。
三奶奶一个劲儿说请她放心，结果不好意思的那个是蓝宁。
无他，罗大年自有的一套理论是：“中国人做事情喜欢一窝蜂，事情过去之后，绝少会牢记会讨要账本，而且缺少锲而不舍的精力。克林顿闹一段办公室绯闻，被美国民众穷追猛打，若是放在中国，完全不可能。”
王凤也许没有想到开口相帮的是关冕，又是疑惑又带些许的惊喜。
她想，如果时维能同刘先达讲两句，该有多好？
“行了，二哥，还是希望你想想，有些事没必要——”
这真是太过周到了，蓝宁喜孜孜地留下了地址，嘱他们在七点之前送达。
但那已经不可能。
她一听，更加面有难色。
“嗨，最后还不是没事儿？敲出一辆辆童车赚钱，和利滚利的来钱，确实是不一样的。市场经济，讲究速度。谢东顺个人非常赞赏你的才能，说你是个经营人才，我看他是没看走眼，你还真是个实打实干活的。”
一句话便已经非产得体。
小关都眼睛一转，看见了蓝宁，甜甜说道：“小婶婶，小叔叔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哎！”
来开门的必然是三奶奶，她见着蓝宁头一句话便是：“关止已经到了呢，现在陪着他爷爷妈妈说话。”
关止笑道：“一直考虑着呢！”说完拉蓝宁坐到身边来。
尽管“童梦”的谢东顺这两年热衷投资事业，但本业上头绝对没有放松。十年如一日的不变，此之谓也。她亦有宽慰。
销售员察言观色，笑着建议：“那不如买一辆滑板车，文静调皮的孩子都会爱，而且不一定需要会骑车。我们有一款滑板车是买了迪斯尼的版权，上面做了卡通人物设计，非常漂亮，女孩子一定喜欢。”
她擦了手，三奶奶不再让她做菜，指挥家里一个厨子开工，蓝宁又不想回客厅陪着波涛暗涌的关家四位长辈，便转个方向，走出了门，往军区里溜达一圈。
对方态度比较蛮横，似乎因为新买的童车出现了故障，销售员笑着安抚客人：“我们会派人上门进行质量检验，如果无法维修，我们可谓您更换一辆。给您带来的不便，太不好意思了。”
他的母亲王凤显然不这样想，轻轻“哼”了一声，让蓝宁比较无奈。
三奶奶在一旁看了蓝宁劳作手势。她起了油，热锅，下了葱姜爆香，而后倒入鹿筋爆炒，翻锅姿势熟练标准且美妙，还非常犀利，火候看的也好，鹿筋一软，她就加进青椒、洋葱和松仁，勾芡起锅。装盆也漂亮。
她跟着三奶奶走至关家的大客厅的时候，还是怔了一怔。
“投资公司和制造公司各司其职，职能不一样。关止，你别保守。”
蓝宁的心头乱糟糟，可还是静静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在他们回头之前，先回了小洋楼。
“设计上头很别致新颖，不过他们不肯吐露，真伤脑筋。”
蓝宁顿觉她根本答不上来，呐呐了半天。
“三个妈妈你推我搡的，就怕这烫手山芋砸下来。还不是怕办不好，在老爷子面前吃力不讨好。要我说，实际点，大家凑份子出钱把事情办了，清爽。闹这种心思，浪费时间不是？这世界只要你肯出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老人家话头里头是有意思的，棉花里头也藏了针，细细一刺，竟在当时之间，让蓝宁自省起来。
蓝宁却是汗颜，实则结婚至今，她没怎么给关止下厨精工细作过，便谦让道：“我们在家里就随便弄弄。”
“‘童梦’也没有资金问题困扰。”
她小时候从不曾来过这里，这里绿荫森森，高墙严严，总归过于庄严。
然后一阵沉默，还是关止先开的口。
抵达关家的小洋楼，蓝宁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做了一个心理建设，然后敲了门。
连带关止，也把眉头轻轻皱了一皱，叫了一声：“爷爷。”
“得了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都没说。你啊，何必这么老实？”
三奶奶讲：“关止不挑嘴，这点比他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强，不过他偏爱吃南方菜，其实也不难弄。”
蓝宁记得关止小时候爱来老公房玩儿，实际上老公房的绿化和基建根本比不上这里，这里的篮球场足球场儿童乐园游泳池一应俱全，远处几个孩子在足球场踩单车，空间大，玩的爽，不知多惬意。
蓝宁问：“六岁的女孩适合用什么样的童车？”
蓝宁浏览一众花花绿绿童车的时候，销售员正在解决一档客人投诉。
“两年前，谢东顺被控违规贷款。而‘童梦’确实不需要贷款，他去年在胡润百富榜上有名。”
她还看到了小关都，已经滑着闪着彩灯的滑板车了。
关止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倒是他身边的关冕笑了，说：“爷爷要给奶奶大办一场还不容易？我们自当奉命。小婶婶，我来做你的军师。”
这是极端可取的职业道德，蓝宁一直感佩，如今依然。她想，“时间维度”在罗大年的手中，也必定会有自己的发展轨道。公理婆理，最后发展才是硬道理。
走到前台打卡下班时，她望着那一行金字，又重重叹口气。
销售员问：“孩子多高？活泼不活泼？平时爱运动吗？”
原来罗大年对没有拿下“童梦”至今耿耿于怀。
这是蓝宁头一回发觉关家的好处。
她转道去了童梦的一个专卖店，店铺设在卖场当中，有“童梦”专职的销售员坐阵管理。
关家的厨房十分的大，且还临着花园，窗户一开，鸟语花香伴蝉鸣，在此环境下头开灶做饭，也不会烦闷。
销售员安抚了那厢投诉的客人，又看到了蓝宁，便过来服务。
关止抱着侄女亲了一口，说：“你要谢谢小婶婶，这可不是我买的。”
销售员说：“这还是这一季的新品，把手有闪灯的功能，晚上开不但可供照明，而且有装饰作用。”
赴约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的，她特地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松仁鹿筋的制作方法，当作温故知新，也同三奶奶通了电话，嘱她将鹿筋泡了软了。
当初谢东顺发展卖场渠道，坚持的就是自家的销售员直接进卖场服务，保证“童梦”的优质服务。如今倒是依然未变。
一边关止的大婶就着这话题讲了一句：“是的是的，现在的年轻人想法老多。我们家关怀的爱人年轻时候拼事业不肯生，好容易现在才有了，前几天工作一忙，又动了胎气。我还真是担心，正想请一个假去看看他们两口子。要看他们通知了，我最近心神不宁的。”
对方用心记录下来。
“我听说‘童梦投资’又请你代为周旋向银行借贷的事情。”
蓝宁便想，真不知道几片光秃秃草坪的老公房对关止有什么吸引力。
蓝宁非常满意，她马上决定要下来，销售员还主动问：“您需要我们提供配送吗？如果在环线范围内，我们免费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她介绍的果然不错，车子本身就很漂亮，技巧也好掌握。
二婶继续讲：“可惜最近市里正要做迎世博文明单位的评选，我老跑基层做动员工作。”她转一个头就对王凤讲，“关止妈妈，关止婚礼策划的不错的，你当初请的是哪一家策划公司？我们请人公司给我们参谋参谋，好过咱们不专业又忙得很的人做出来不上台面。而且你最近也是有空的。”
蓝宁灵机一动，又生个主意。
然而，“力达”承诺的实验会不会继续进行直至证明其原料可以食用？“力达”会不会减少产量？
“一分劳力一分钱，他是实在商人。”
“好了，我知道了。对了，回头你跟小婶婶说，生日这活儿好办。我有个熟人搞慈善，可以开一个慈善专场，就在奶奶生日那天，请一班政商界朋友捧场，你爸那儿还有电视台的演艺资源。老爷子心心念念不就是要在老太太面前重新亮个好相吗？他也真是个死心眼，你倒是遗传他。”
蓝宁才明白他们聊的原来是邵奶奶的生日，但又不明白他们在唱哪出，便拿眼睛看关止，关止正笑着看着他的婶婶们。
童言童语的，笑坏了一群大人，也让蓝宁多了几分羞涩。
有信息部同事同样下班打卡，同蓝宁道别，蓝宁同他寒暄：“‘童梦’的新产品有什么特别吗？”
关止朝她招招手，蓝宁走到他的身边，头一个向关山问好，再依次向长辈们招呼下来。关山神色淡然的，长辈架子端得十足地问了两句闲话，而后就是口令似的讲：“你们的生活经过半年的磨合，也差不多了，应该慎重考虑孩子的问题了。”
蓝宁自知在这问题上，她根本无法想的更深入。
第二个准备便是为那位六岁嘟嘟的玩具礼物好好筹划一番，巧在信息部一干同事在办公室内讨论一个半月后要揭幕的一个儿童玩具大赛，他们正准备去做一个市场调研，也是罗大年安排下来的工作。
这话连王凤都听住了，拿眼睛看牢蓝宁，蓝宁只得脚下抹油，开溜去了厨房下厨。
王凤是有点点惊诧的，完完全全意想不到的样子。尤其是关山还开口了：“二婶说的也有道理，三婶，你觉得如何？”
蓝宁是历来不愿意麻烦关家人的人，但这菜式制作复杂，不得不同这位关家老保姆三奶奶打了一声招呼。
二婶也接着讲：“这事情是要花一点精力，我们家也一阵没办喜事，最近一次还是关止的婚事。既然是奶奶的大寿，那真得花一些功夫。”
自是有其真理之处，而且简单直白，从现象到本质，蓝宁认为，罗大年的战略思维都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
蓝宁听信息部的头头在讲：“‘童梦’有新款童车要参赛，不知设计得如何，看来会成为他们明年的主打产品，必定会做一个相当大的渠道推广。”
而且，对于王凤来说，这桩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是出乎意料的。
“二哥，‘童梦’的本业运作很健康，谢东顺没有放松制造本业，应该值得肯定。”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无能为力。这是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原也是个好强的人，而且认真。
关止的大婶听到心头，讲：“若是我家关怀得一个嘟嘟这样的小鬼灵精，也是很好很好的。”
她想着，便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路过足球场入口的绿荫时，听见有人说话，而且讲话的那一个正是关止。
他的母亲则斥道：“又不知道要打什么鬼主意。”
总还是有人是认真做这盘生意的。
三奶奶果然工夫地道，已经把鹿筋烫好，全等蓝宁来开工。
“那我代我妈谢谢你。”
三奶奶啧啧称赞：“关止是个有口福的。”
关山例必是坐在首座的皮质沙发上，关止连同关冕坐在他的下手，旁边的三人沙发上可就热闹了，大婶二婶婆婆，三位女性俱在。
好像在开家庭大会一样。
“二哥，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接着，所有人都望住了王凤。
蓝宁本就是个眼神醒目的人，不是没听出半点门道，分明便是一桩他们眼里难做的任务被层层推卸到了王凤头上，她压根就没有办法也没有余地去拒绝。
“没有错，我们合作相当愉快。”
蓝宁心头石头一落，不由感谢起这三奶奶的玲珑，开头一句就替她压了惊，让她觉得这小洋楼也并不可怕了。
恰好蓝宁预定的滑板车送货到了，关冕招了楼上房里做功课的女儿下楼来收礼物。小小女孩果真十分欢喜，连说：“小叔叔，你这次买的礼物最合我的心意，好拉风啊！”
他们似乎是讲完了，关冕招呼关都回家吃晚饭。
关冕则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这一次，也许他又审时度势地顺利完成了任务。至少目前，媒体一片风平浪静，这次风波，也许就此平息。
她将文秀整理的简报拿出来阅读，这一次“力达”事件，罗大年也是出了心力，如今报纸报导此事，端的一个避重就轻，虚虚实实，逐渐就会销声匿迹。
三奶奶一个劲儿说请她放心，结果不好意思的那个是蓝宁。
无他，罗大年自有的一套理论是：“中国人做事情喜欢一窝蜂，事情过去之后，绝少会牢记会讨要账本，而且缺少锲而不舍的精力。克林顿闹一段办公室绯闻，被美国民众穷追猛打，若是放在中国，完全不可能。”
王凤也许没有想到开口相帮的是关冕，又是疑惑又带些许的惊喜。
她想，如果时维能同刘先达讲两句，该有多好？
“行了，二哥，还是希望你想想，有些事没必要——”
这真是太过周到了，蓝宁喜孜孜地留下了地址，嘱他们在七点之前送达。
但那已经不可能。
她一听，更加面有难色。
“嗨，最后还不是没事儿？敲出一辆辆童车赚钱，和利滚利的来钱，确实是不一样的。市场经济，讲究速度。谢东顺个人非常赞赏你的才能，说你是个经营人才，我看他是没看走眼，你还真是个实打实干活的。”
一句话便已经非产得体。
小关都眼睛一转，看见了蓝宁，甜甜说道：“小婶婶，小叔叔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哎！”
来开门的必然是三奶奶，她见着蓝宁头一句话便是：“关止已经到了呢，现在陪着他爷爷妈妈说话。”
关止笑道：“一直考虑着呢！”说完拉蓝宁坐到身边来。
尽管“童梦”的谢东顺这两年热衷投资事业，但本业上头绝对没有放松。十年如一日的不变，此之谓也。她亦有宽慰。
销售员察言观色，笑着建议：“那不如买一辆滑板车，文静调皮的孩子都会爱，而且不一定需要会骑车。我们有一款滑板车是买了迪斯尼的版权，上面做了卡通人物设计，非常漂亮，女孩子一定喜欢。”
她擦了手，三奶奶不再让她做菜，指挥家里一个厨子开工，蓝宁又不想回客厅陪着波涛暗涌的关家四位长辈，便转个方向，走出了门，往军区里溜达一圈。
对方态度比较蛮横，似乎因为新买的童车出现了故障，销售员笑着安抚客人：“我们会派人上门进行质量检验，如果无法维修，我们可谓您更换一辆。给您带来的不便，太不好意思了。”
他的母亲王凤显然不这样想，轻轻“哼”了一声，让蓝宁比较无奈。
三奶奶在一旁看了蓝宁劳作手势。她起了油，热锅，下了葱姜爆香，而后倒入鹿筋爆炒，翻锅姿势熟练标准且美妙，还非常犀利，火候看的也好，鹿筋一软，她就加进青椒、洋葱和松仁，勾芡起锅。装盆也漂亮。
她跟着三奶奶走至关家的大客厅的时候，还是怔了一怔。
“投资公司和制造公司各司其职，职能不一样。关止，你别保守。”
蓝宁的心头乱糟糟，可还是静静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在他们回头之前，先回了小洋楼。
“设计上头很别致新颖，不过他们不肯吐露，真伤脑筋。”
蓝宁顿觉她根本答不上来，呐呐了半天。
“三个妈妈你推我搡的，就怕这烫手山芋砸下来。还不是怕办不好，在老爷子面前吃力不讨好。要我说，实际点，大家凑份子出钱把事情办了，清爽。闹这种心思，浪费时间不是？这世界只要你肯出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老人家话头里头是有意思的，棉花里头也藏了针，细细一刺，竟在当时之间，让蓝宁自省起来。
蓝宁却是汗颜，实则结婚至今，她没怎么给关止下厨精工细作过，便谦让道：“我们在家里就随便弄弄。”
“‘童梦’也没有资金问题困扰。”
她小时候从不曾来过这里，这里绿荫森森，高墙严严，总归过于庄严。
然后一阵沉默，还是关止先开的口。
抵达关家的小洋楼，蓝宁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做了一个心理建设，然后敲了门。
连带关止，也把眉头轻轻皱了一皱，叫了一声：“爷爷。”
“得了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都没说。你啊，何必这么老实？”
三奶奶讲：“关止不挑嘴，这点比他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强，不过他偏爱吃南方菜，其实也不难弄。”
蓝宁记得关止小时候爱来老公房玩儿，实际上老公房的绿化和基建根本比不上这里，这里的篮球场足球场儿童乐园游泳池一应俱全，远处几个孩子在足球场踩单车，空间大，玩的爽，不知多惬意。
蓝宁问：“六岁的女孩适合用什么样的童车？”
蓝宁浏览一众花花绿绿童车的时候，销售员正在解决一档客人投诉。
“两年前，谢东顺被控违规贷款。而‘童梦’确实不需要贷款，他去年在胡润百富榜上有名。”
她还看到了小关都，已经滑着闪着彩灯的滑板车了。
关止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倒是他身边的关冕笑了，说：“爷爷要给奶奶大办一场还不容易？我们自当奉命。小婶婶，我来做你的军师。”
这是极端可取的职业道德，蓝宁一直感佩，如今依然。她想，“时间维度”在罗大年的手中，也必定会有自己的发展轨道。公理婆理，最后发展才是硬道理。
走到前台打卡下班时，她望着那一行金字，又重重叹口气。
销售员问：“孩子多高？活泼不活泼？平时爱运动吗？”
原来罗大年对没有拿下“童梦”至今耿耿于怀。
这是蓝宁头一回发觉关家的好处。
她转道去了童梦的一个专卖店，店铺设在卖场当中，有“童梦”专职的销售员坐阵管理。
关家的厨房十分的大，且还临着花园，窗户一开，鸟语花香伴蝉鸣，在此环境下头开灶做饭，也不会烦闷。
销售员安抚了那厢投诉的客人，又看到了蓝宁，便过来服务。
关止抱着侄女亲了一口，说：“你要谢谢小婶婶，这可不是我买的。”
销售员说：“这还是这一季的新品，把手有闪灯的功能，晚上开不但可供照明，而且有装饰作用。”
赴约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的，她特地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松仁鹿筋的制作方法，当作温故知新，也同三奶奶通了电话，嘱她将鹿筋泡了软了。
当初谢东顺发展卖场渠道，坚持的就是自家的销售员直接进卖场服务，保证“童梦”的优质服务。如今倒是依然未变。
一边关止的大婶就着这话题讲了一句：“是的是的，现在的年轻人想法老多。我们家关怀的爱人年轻时候拼事业不肯生，好容易现在才有了，前几天工作一忙，又动了胎气。我还真是担心，正想请一个假去看看他们两口子。要看他们通知了，我最近心神不宁的。”
对方用心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