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飞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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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开水龙头洗杯子。杯子底部脱了瓷，露出锈斑，她洗得小心翼翼。好在杯身上烧的那句“芳草句，碧云辞，低徊闲自思”的黑体红字依旧赤色如新，毫无脱落。
方竹三下五除二吃完饺子并麻利地洗好了老莫的饭盒，才开始例行汇报工作：“东莞的采访很顺利，但是……”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李晓自杀了。”
这个课题是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的程女士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立的题，收集资料，选择暗访对象。老莫的加入则在今年年初，他用颇为痛心疾首的口气同社里的几个记者讲：“正是成人社会的不良影响，才让部分青春期的孩子迷失方向。现在日本AV女星苍井空在国内得到非正常的吹捧，甚至一些企业家也趋之若鹜，这说明中国主流社会精英层中部分人的道德意识下滑到了需要人们警醒的地步。”
抵达报社，一向把报社当做另一个家的主编老莫已经到了，正坐在茶水间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我爱人特地擀的皮子，是荠菜肉馅，可好吃哩！”
这盒饺子方竹是推却不了了，只好坐下，接过老莫好心递来的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自家至报社也就十五分钟自行车程，这是方竹当初选择此地居住的另一个原因。
她洗干净杯子，泡好了茶，老莫问：“早饭没吃吧？”
方竹这才发现老莫面前的桌上放了两只饭盒，一只打开的里头已经空空，应该都祭了他的五脏庙，另一只还合着盖子。老莫热心地打开盖子——又是一盒饺子。
方竹摇头：“还好还好，不换不换。”
方竹道声“早”，说：“还好吧！”心想，这就是整天素面朝天的坏处，脸色稍有风吹草动，转眼人人知晓，她解释，“昨晚下雨没睡好。”
这样匆匆过了七八年，方竹万万没有想到，与她再次相遇后的成年的李晓，会变成老莫那位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研究中心，做资深研究员的爱人程女士组织的“在校女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研究小组”的指定暗访对象。
修车师傅拿她没有办法。
老莫冲着她仔细瞅了瞅：“气色不好，在东莞累到了吧？”
如今她生活的重心在工作。
老莫说：“老用这样的杯子喝乌龙茶，你可以换个杯子了，再喝下去底都要穿了。”
方竹的办公桌离茶水间不远，她先把双肩包放下，拿出电脑手机等物，再拿了自己桌上多日未洗的白搪瓷杯子和茶叶罐子进了茶水间。
彼时方竹手头刚好忙完一个选题，对老莫夫妻的社会研究课题很感兴趣，便主动请缨成为特约记者加入研究小组，做暗访和文字工作。
方竹“嘿”一声：“就这么用吧！”
自从当日十岁的李晓在师大观景湖畔闹自杀后，就被他的父亲李润送入浙江姥姥家寄住，那之后方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老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一点震惊。
其实口味不如方竹记忆中另一个人做的。她拼命快速吃完，避免再去回忆。
她扭开水龙头洗杯子。杯子底部脱了瓷，露出锈斑，她洗得小心翼翼。好在杯身上烧的那句“芳草句，碧云辞，低徊闲自思”的黑体红字依旧赤色如新，毫无脱落。
方竹三下五除二吃完饺子并麻利地洗好了老莫的饭盒，才开始例行汇报工作：“东莞的采访很顺利，但是……”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李晓自杀了。”
这个课题是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的程女士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立的题，收集资料，选择暗访对象。老莫的加入则在今年年初，他用颇为痛心疾首的口气同社里的几个记者讲：“正是成人社会的不良影响，才让部分青春期的孩子迷失方向。现在日本AV女星苍井空在国内得到非正常的吹捧，甚至一些企业家也趋之若鹜，这说明中国主流社会精英层中部分人的道德意识下滑到了需要人们警醒的地步。”
抵达报社，一向把报社当做另一个家的主编老莫已经到了，正坐在茶水间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我爱人特地擀的皮子，是荠菜肉馅，可好吃哩！”
这盒饺子方竹是推却不了了，只好坐下，接过老莫好心递来的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自家至报社也就十五分钟自行车程，这是方竹当初选择此地居住的另一个原因。
她洗干净杯子，泡好了茶，老莫问：“早饭没吃吧？”
方竹这才发现老莫面前的桌上放了两只饭盒，一只打开的里头已经空空，应该都祭了他的五脏庙，另一只还合着盖子。老莫热心地打开盖子——又是一盒饺子。
方竹摇头：“还好还好，不换不换。”
方竹道声“早”，说：“还好吧！”心想，这就是整天素面朝天的坏处，脸色稍有风吹草动，转眼人人知晓，她解释，“昨晚下雨没睡好。”
这样匆匆过了七八年，方竹万万没有想到，与她再次相遇后的成年的李晓，会变成老莫那位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研究中心，做资深研究员的爱人程女士组织的“在校女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研究小组”的指定暗访对象。
修车师傅拿她没有办法。
老莫冲着她仔细瞅了瞅：“气色不好，在东莞累到了吧？”
如今她生活的重心在工作。
老莫说：“老用这样的杯子喝乌龙茶，你可以换个杯子了，再喝下去底都要穿了。”
方竹的办公桌离茶水间不远，她先把双肩包放下，拿出电脑手机等物，再拿了自己桌上多日未洗的白搪瓷杯子和茶叶罐子进了茶水间。
彼时方竹手头刚好忙完一个选题，对老莫夫妻的社会研究课题很感兴趣，便主动请缨成为特约记者加入研究小组，做暗访和文字工作。
方竹“嘿”一声：“就这么用吧！”
自从当日十岁的李晓在师大观景湖畔闹自杀后，就被他的父亲李润送入浙江姥姥家寄住，那之后方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老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一点震惊。
其实口味不如方竹记忆中另一个人做的。她拼命快速吃完，避免再去回忆。